濮嘉年的电话,犹如鞭子将叶溪从沉思中抽醒,下意识地接通了手机。
“在哪儿?我来接你。”
“......我自己一会儿过来。”叶溪对自己还能很平静地回复濮嘉年也有点惊讶,可能失望攒够了,脑子里空洞洞的,没有特别地反应。
她打车去了锦园,濮嘉年看见她进屋,笑着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把茶几上的手提袋递给她。
“给你买的。”
叶溪打开盒子,是星星图案的吊坠耳环,镶嵌着闪亮的钻石,手提袋印着的山茶花图案告诉她这是香家的品牌。
“ 喜欢吗?”濮嘉年把耳环拿到手里,准备帮她戴上。
叶溪强忍住甩开他手的念头,“我其实更喜欢你春节送我的那副流苏耳环,很漂亮,我以为我戴着很好看,没想到顾蓁戴着也很好看。”
濮嘉年手一滞,“我只给你买过。”
“是吗?”叶溪面无表情。
“你看到节目了?”
“很不错,挺般配的。”
濮嘉年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这是你公司的决策或者你只是出于同学之间那纯洁的友谊。我知道了。”
濮嘉年抿了抿唇,缓缓说道:“公司今年准备拓展线上国际购物平台,需要大力推广,她节目也需要邀请嘉宾维持收视率......”
叶溪淡淡一笑打断他,“这不就结了?”
濮嘉年看着她的脸,微微合了合眼,“我知道你生气,不过这确实是公事,我和她没什么。”
叶溪猛然推开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满腔怒火翻涌而出。
“濮嘉年,你告诉过我,你说你和我在一起后再没有和她有过联系,那你为什么背着我录制她的节目?你别说你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思,我不相信你不同意她还能硬拉着你不成?”
“顾蓁工作遇到了一些挫折,找我帮忙。”
“什么挫折?我工作也遇到挫折我找过你吗?还是因为你们关系不一般?是啊?‘嘉年,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多楚楚可怜啊?你不得多关心关心吗?”
看着濮嘉年睁大的双眼,叶溪嗤笑一声,
“你别以为我偷看了你手机,没错,我是很想看,可惜我自作多情地试了不少密码,都不对,这条信息是自动弹出屏幕的,我可没有做任何手脚,阻挡你们纯洁的同学情谊。”
“我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我就知道你爱胡思乱想。当年为你父亲的事,你能这么多年不和他来往,你这种性格,我敢对你说吗?”
叶溪怔怔地望着他,大大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濮嘉年竟然这么说她?
她抽噎了一下,嗓子一阵阵发堵,心中憋闷得厉害,眼眶瞬间蓄满泪水,一颗颗的泪珠止不住地向下滑落。
濮嘉年有点发慌,想抱住她,“叶溪,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溪推开他,转身抹了抹脸上的泪,不让他看到她流泪的脸,脑袋好像被胶纸封住,不能转动,全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瞬间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走,只能坐在这里,眼睁睁地自取其辱,浑身抖得厉害,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她淡淡地问他:“濮嘉年,你知不知道前任避嫌的道理?前男友前女友分手后不可能是朋友,留彼此联系方式手不过是为了旧情复燃。”
她摇了摇头,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自嘲地笑着,“你不是不懂避嫌,只是要看你愿不愿意,或者说你要回避的人是谁?”
濮嘉年知道她在说高中时他和顾蓁在一起后,给老师申请换同桌的事。
他那时候其实不是避嫌,他晚上经常梦到叶溪,他害怕每天近距离地看到她,心中的欲望会抑制不住。
“你明明知道我很介意你和顾蓁在一起,明明知道我讨厌她,你但凡有一丁点儿在乎我,就不会......”
“在我和她之间,你永远不会先考虑我,在你心里,她不是可选,而是必选。”叶溪站了起来,转身看向濮嘉年,心里从头冷到脚,“答案,我早就知道的。”
只是心中一直不肯面对罢了,他吃定你舍不得离开他,吃定你爱他比他爱你多一点,给个台阶你就下了,随便抱抱哄哄你就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