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颜惊呆的望着她,难道神力可以恢复的这样快,她周身厚如墙壁的光环,坚不可摧,就算她刚刚的女祸真身,也不及现在这般可怕,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昔玦执剑而立,面对层层覆来的巨浪,她举剑劈下,真气随着剑气迅速扩散,生生将海浪劈成了两半,海底的地心顿时往下陷了陷,一阵巨烈的摇晃。
接着又是一剑,剑气直逼万顷,水浪被劈成碎片,战战兢兢慢慢收敛。
这水浪也如人一样,欺弱怕硬,如今一见形势不对,立马倒缩回去,呜咽着变成了小猫。
海底终于恢复平静,昔玦只觉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熙颜向她奔来。
***
不知睡了多久,昔玦一直在不断的做着梦,有欢笑的,也有泪水的,如人间的戏台,一幕幕重复着上演,直到最后的曲终人散,脑中只剩下一片黑暗时,她才幽幽的转醒。
这是在鼎山她的房间中,这张床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只是,她旋首四周,怎么这样黑,现在是晚上吗?她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昔玦,你终于醒了……”是月榭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哽咽。
“月榭,我的眼睛,怎么看不到了?”她用手寻找着她的身影,眼睛却动也不动。
月榭惊得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会看不到了,你又没有伤到眼睛,”她沉了沉气,安慰道,“是不是真气消耗的太多,所以只是一时的?”忙扶着她躺下,“你再睡一会儿,也许睡醒就会好了。”
昔玦没有太多的恐惧,反正她的人生也如活在黑暗中一般,终是看不到光明。
她依言躺了下来,听见月榭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屋子里很安静,她呆在床上,像是把自己彻底的藏了起来,掩耳盗铃也好,总之她自己看不到了。
过了没多久,便听见丘焰和熙颜的声音,
“昔玦,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丘焰把了把她的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怎么会看不见呢?”
昔玦任他摆弄,没有太多的伤感,觉得这种黑暗中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眼睛是心灵的窗子,心之所以不净,是因为眼睛看到纷繁复杂的事务太多,若眼睛看不到,心又怎么可能还会乱。
“该不会是被海浪冲击到了眼睛吧?”熙颜焦急的问道。
丘焰收回了手,低声回他,“应该是……”
熙颜眉头拧在一起,看着昔玦现在的样子,他心疼至极。
“要不要我们用神力帮她恢复试试?”月榭问道。
“不行,她眼底有淤血,若强行用神力冲破,恐怕会事得其反,更加损伤眼睛。”
“那让我试试?”熙颜自告奋勇道。
“现在什么都别做,让她自己恢复最好,也许只是暂时的,我们盲目的帮她,只怕会越帮越坏。若过些时日她再不好,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丘焰冷静分析道。
月榭和熙颜觉得有道理,也许是他们太过紧张了。
“昔玦,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不用怕,会没事的。”熙颜在她耳边安慰着,那么轻柔,忽然让她的意识慢慢清晰起来,
“熙颜,那日在海底,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来了,但最后能战胜水患,绝不是偶然,也不是她的能力所能达到的。
“人?什么人?”熙颜莫名的问道。
那就奇怪了,他是如何来的?竟然能进入到她的身体中,与她合二为一,这太不可思议了。
“没事,我可能,做梦了……”
熙颜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好好睡一觉。”
昔玦勉强笑笑,闭上了眼睛,然后听见熙颜转身离去。
她又睁开了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是看不见,是否她永远都会这样,再也看不见东西了?若是如此,她是否也再看不到那张俊美无俦的笑脸——
从幽禁院第一次看见他,昔玦便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竟有男子长得这般好看,所有形容女子的词汇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眉清目秀、蛾眉皓齿、杏脸桃腮、肤如凝脂、美如冠玉,倾国倾城……
她甚至每天晚上都想念着那张脸,月光下教她练剑,教她运功疗伤,本以为他腰身纤细,身体一定是单薄的。直到后来她才懂得,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即使男人再瘦弱,身上的力肌也会比女人丰厚,而他正是那种秾纤合度的体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