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忌惮,但为示公平,还是希望他能参与审判,但夏侯长歌却带着昔玦一走了之,仙界虽损了颜面,但也庆幸,他要美人不要江山。
只是,他这一走,自然是要与六界隔绝,按他的性格,应该将昔玦完全藏起来,而不会这样轻易让他找到,所以,他应该猜到了什么。
夏侯长歌微眯着眼睛,唇角的弧度诡异而不屑,他回来时,熙颜正和昔玦在院子里谈话,从昔玦沉重的表情来看,倒像是印证了清泠的话。
“长歌,你可算回来了。”昔玦跑过来紧紧拉着他的手臂,紧张慌乱的看着他。
“夏侯公子,恕我冒昧打扰了。”熙颜见到他,竟然松了口气,只是他脸色不善,自己还要小心措词。
“知道冒昧了还来打扰?”他一把揽过昔玦,阴晴不定的笑道。
“长歌……”她朝他轻轻摇头,叫他不要为难熙颜。
他撇撇唇,即使再不愿意,也不想在昔玦面前发怒。
熙颜有些尴尬,但事有轻重,他不得不来这一趟,“夏侯公子,实在是抱歉,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前来。”
相较熙颜的急色,夏侯长歌却一派悠闲,拥着昔玦走进了木屋,放下柴火,看了眼昔玦,柔声问道,“怎么不加件披风就出来?”
那声音让熙颜惊愕了半晌,他的目光他的动作都宠溺到了骨子里,这样的夏侯长歌与那日大战时,阴狠决绝的男子判若两人,他知道,他是真的爱昔玦。
否则,以他的才智和修为,恐怕六界无人能及,只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居然选择隐居在这里,甘愿做一草莽,若不是爱极,又怎会如此?
昔玦有些尴尬的推了推他,“长歌,熙颜太子有要事。”
他不屑的一笑,转身进屋拿了披风给她披上,才暗暗讽道,“只要他不是来抢亲的就行。”
熙颜无奈笑叹口气,来时还在想,不知道昔玦生活的快不快乐,如果不快乐,他是否会带她走?
但刚一进到院子,昔玦以为是夏侯长歌回来了,便像欢快的燕子一般跑了出来,“长歌,你可算回来了。”
结果,俩人都愣住,她咬着唇一笑,熙颜终于明白,她是真的很幸福,这样的昔玦,他都快不认识了。剩下的只有祝福。
昔玦嘟着脸瞪他,他并不在意,低头在她额上一吻,似乎想要宣示主权。
熙颜轻轻撇开了眼,轻了轻嗓子,才沉重道,“夏侯绝伦和殇兽都不见了,仙牢守卫重重,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
守仙牢的护卫一大早进去,便看到空空如也,他吓得赶紧通知了仙帝。仙界如今已经翻查个遍,但都毫无头绪,结界未动,仙牢未开,以夏侯绝伦如今的样子,根本不可能逃出去,所以说,他们断定是有人接应,这样说来,尚还有漏网之鱼。
夏侯长歌马上回了句,“关我何事?”他冷笑着瞪他,“你仙界守卫不利,跑来我这里诉苦?”
熙颜忙一拱手,“夏侯公子,如今六界中,只有你能对抗夏侯绝伦,六界是怕他会卷土重来,若是如此,他也定不会放过你……”
夏侯长歌眸光沉了沉,竟嘲讽的笑笑,“多谢提醒,不过若你们想要我出山对付夏侯绝伦,那你们就想错了,”他笑得更加捐狂,“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昔玦始终抿唇不语,直到熙颜有些难堪的告辞,才皱着眉头问他,“天下若有事,你当真不管吗?”
夏侯长歌不复刚才的温柔,目光纠结沉痛起来,连笑容都冰冷的像第一次见到她那般。昔玦有些害怕了,那样的他太过陌生而熟悉,是他久违了的疼痛。
他转向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不是为了熙颜能得到这个天下,所以才会跟我离开?”
昔玦瞪大了眼睛,一步步往后退,他自嘲而绝望的神情彻底刺伤了她。
***
昏暗的牢房,四壁湿冷而污秽不堪,地上满是肮脏的稻草,仿佛狂风暴风后的泥泞稻田。夏侯绝伦此时已是满身褴褛,蓬头垢面,目光却还是一样精亮有神。
他仰望着头上那一小扇的窗子,当然知道这里是哪?
炼房,曾经他犯下深恶罪孽的地方,他更清醒的知道,是谁把他带来了这里。
如今夏侯家已经完了,他已经是废人一个,六界会审,不过就是一个好听的说辞,他怎会不知,那些人恨不得置他于死地,又怎能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