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故事里_作者:湫山夏石(40)

  之后几日,他们便默契地一同游玩,相互留了电话,竟然意外得知两人与时桥南是校友,且都是大一新生。一个接一个的巧合就像是伏笔,把他们的命运牵连在了一起。

  后来呢?

  后来,就像所有悲伤的故事一样,他们从相知相爱,到渐行渐远,直到在最后一次争吵后,任语初突然毫无征兆地加入支教队伍,跟随大部队入驻贵州某处山区,没有事前告知,也没有临别赠言。时桥南直到两天后才从她室友口中得知真相。

  两人像是铆足了劲儿等待对方率先低头,却都因骄傲不肯折腰。

  一个月后,时桥南拿到了美国哈佛医学院的offer,便赌气一样远渡重洋,不留只言片语。

  两人就此失去联系。

  要说是否有遗憾,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时桥南不是喜欢吃回头草的人,而且事情过去太久,连当时的争吵和矛盾所为何事他都已经记不清了。他们可能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遇到了对的人,因为有错误信息,所以无法持续。他知道他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以后会遇到真正对的人,过着另一番幸福快乐的生活。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以一副从未离开的姿态。

  她说:“阿桥,这些年你为什么始终一个人?”

  她说:“这些年,我也没有敢再爱过。”

  她说:“我忘不掉,也走不出。”

  我忘不掉,也走不出。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

第17章 第16话

  次日,艳阳高照。

  当时桥南坐在荷马花园酒店的落地玻璃窗前独自吃早餐时,林寂和文棋正从摆渡车上下来,坐上即将飞往乌鲁木齐的航班。

  手机里,微信语音通话中,对面的江箬正絮絮叨叨地责怪时桥南病得不是时候,导致他现在忙成狗,一大早就得赶去医院。时桥南淡淡地回应,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江箬斗志昂扬的批判。江箬这种人大概是最幸福的一类人了,天塌下来都挡不住他吐槽。

  林寂坐上飞机,系好安全带,关了手机,拿出速写本和自动铅笔,向文棋自夸:“你看,就算出去玩,我也在努力工作,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我?”

  “呵呵。”文棋敷衍地笑了笑,“如果你这是在工作室里,我就真的感激涕零了。”

  “不要异想天开。”林寂白了她一眼。

  飞机渐渐远离地面,魔都一点点完整地展现在眼前。无论看多少次,林寂都喜欢这个城市出现在地图上的感觉,因为在地图上看到它,就等于看到了白石的存在。

  林寂和文棋在乌鲁木齐逗留了两天,然后转机前往伊宁。

  出了机场,林树的朋友贺应詹早已等候在此。贺应詹专门请了假,带两人游览了一番伊宁胜景。林寂满怀感谢,却并没有在心满意足后如文棋所愿打道回府。

  他们行程的最后一站是霍城县果子沟,前一天冷空气南下,新疆大范围降雪,这一天果子沟也是雪舞银蛇。贺应詹边开车边道:“你来得不是时候,果子沟从春天到秋天都是旅游的最佳季节,野花盛开,随处可见牧民和蒙古包,真正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加上三三两两的养蜂人夹杂其间,别提多有感觉了,连我这个当地人每年都会开车走一遭乌伊公路,然后在赛里木湖畔停下来……”

  “我们不去赛里木湖吗?”文棋问。

  贺应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们想去,那么我们就直接过去,不过这时候也没什么好看的……”

  “赛里木湖才是我这次的真正目的地。”林寂说。

  贺应詹笑道:“那你挺不善于做旅游攻略的。”

  林寂没回应,文棋却在心里默默吐槽:“何止是不善于做攻略,这次来新疆她根本就没准备攻略,好吗?”

  车子正穿越高架桥一段,雄踞山间的桥梁,前后左右都是巍峨的高山,山巅积雪不化,满天飞雪,闭上眼,好像山正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倾倒下来。林寂想象着那个人与好友开车驶过这条路,车子是她钟爱的SUV,车窗洞开,山风在耳畔呼啸……

  青的山、绿的水、五彩缤纷的花,组成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小小如蝼蚁的牧民、蒙古包和牛羊徐徐行走在画中,那时候他们在说笑,他看着这养育自己长大的钟灵毓秀之地,胸腔里有股油然而生的畅快,那是自豪,也是欣喜。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只有这样沉稳中透着灵气、豪迈中夹杂着温柔,就连质朴与随性都与生俱来的山川河流,方能养育出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