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桥南跟众人略作解释后,就一路狂奔到儿童游乐区。
儿童游乐区已经人山人海,哪怕有人持刀行凶,也挡不住好事者围观看热闹。时桥南钻进人群里,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刑警队队长袁硕,刑警队跟武警已经将现场团团包围,四个狙击手准备就绪,准备一有异样就从四个方位将凶手击毙,不留任何余地。
时桥南妄图说服袁硕先让自己跟黄一亭对话,他会尽量安抚黄一亭的情绪,让他释放人质。
袁硕冷笑一声,眼神犀利如刀,语气是客气的,态度却是强硬的:“时医生,我知道你了解精神病人。但你的工作是救治病人,病人……”他回头瞥了一眼黄一亭,指着黄一亭,眼神凶狠,“那不是病人,那是个疯子,是个杀人凶手!你看到地上了吗?地上那是个无辜的人,她只是像平常一样来上班,带领孩子们画个画、做个陶器。她也有家人、朋友,她是别人的女儿,说不准还是个孩子的妈妈!但那个畜生做了什么?他当着一群孩子的面把她割了喉!我已经了解过情况,血都溅到孩子们脸上了,一群孩子都吓傻了,叫都叫不出来。我建议你不要再管这个畜生,先去看看那些孩子,把你悬壶济世的本事拿出来救助那些真正需要你的人!”说着他便招呼部下带时桥南去看那些被吓坏的孩子。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小证人陶子谦的母亲突然跃起,拼命撞向黄一亭,想凭借一己之力抢夺孩子。
在电光石火之间,时间好像被人调了慢镜头的滤镜。黄一亭带着孩子闪避,陶母擦着黄一亭重重地摔了出去。与此同时,四个狙击手同时开枪,将黄一亭当场击毙。时桥南眼中的画面却定格在林寂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直接撞在了黄一亭的刀上,他不由自主地脱口叫了一声林寂,就看到林寂倒在身后一人的怀里,嘴角意外地勾出一抹弧度。
人群终于如鸟兽散,受惊的人群如洪水滚滚往外流去。时桥南逆流而上,来到林寂面前。
接住林寂的人正是跟随时桥南而来的高阳融雪。
高阳大神孤僻毒舌,朋友并不多,时桥南是其中难得很得他心的。他看到时桥南煞白的脸,眼睛一眯:“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时桥南没空理他,赶紧察看林寂的伤口。幸而刑警队行动时考虑周全,早就叫来了120,医务人员迅速上前接手,略作处理后将林寂送往医院。
时桥南本想同行,但一眼瞥见被警察护住的陶氏母子,他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而林寂早已不是他的责任。他问刚刚赶到的文棋:“你跟林寂一起来的?”
文棋点点头。
时桥南想问白石呢,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只道:“你们跟去医院吧,我去看看那些被吓坏的孩子。”“你们”自然是指文棋和高阳融雪。
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时桥南转身大踏步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他不知道两人早已认识,也无心给他们介绍,那些都是琐事,由他们自己去吧。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留在林寂身边,故事已经结局,他不愿成为自作多情的人。如果继续看着她,等待她睁开眼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她并不是个完美的人,只是恰好走进了他的心,就成了最好的人。
他不知道的是,他于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40章 第39话
林寂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的世界,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连被子都是白色的。她打量着这个房间,一圈环顾尚未结束,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醒了?”林树正坐在椅子上,手里的苹果刚开始削。
林寂眨了眨眼,想动,肩膀处传来的疼痛却让她放弃了起身的想法。
林树见状,放下苹果和水果刀,走过来把她扶起来,又给她在背后塞了两个枕头,口里却毫不留情地嘲笑:“你不是挺横的吗?这样就吓晕了?”虽然不是法医,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一了解林寂的伤势就知道她绝非因失血过多而晕厥,而是受到惊吓。既然伤势不重,他就可以放心地怼她了。
林寂气愤地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树坐了回去,拿起苹果继续削:“黄一亭被当场击毙了,鉴于他也没什么遗产,民事赔偿你估计也没希望了。”
林寂终于被他逗笑了:“我是为了他的赔偿吗?”
“那你也不能让我赔偿你啊。”林树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