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为后_作者:莫问(299)

2019-06-07 莫问

  “小殿下脚先出来是为危险,会先把孩子推进子宫再重新生出来。”

  “如果孩子迟迟生不下来会如何?”王容与问。

  “若是保大会如何?若是保小会如何?”无病问。她面容沉静的问。“我生产时问过产婆,在民间,保大就是一碗打胎药下去再把孩子勾出来,若是保小就是把母亲的肚子剪开,也许宫里的手段没有这么血腥。”

  “没有什么不同。”许杜仲说,他见王容与不觉得被冒犯触霉头就说,“只有御医诊脉,确定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没有生机,才会保大。”

  “从哪里剪开我的肚子?”王容与比划着自己的肚子说,“许御医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比划着肚脐下的位置,“从这里划一刀,把孩子取出来,然后再缝上线。”

  “娘娘,从未有人如此做过。”许御医头冒冷汗的说。

  “我时常摸着肚子,感觉小殿下只和我隔了一层皮肉,若是能从这里划开一刀把小殿下端出来,也许比从底下不管不顾的划一道会存活几率高一点。”王容与说,“虽然我肯定会选择保小,但是我也想要活着看着小殿下长大,小殿下生下来没有娘,多可怜。”

  “许御医悄悄的去研究一下吧,我与小殿下的性命,尽付托与御医了。”王容与让无病搀扶他起来,对许御医行一个万福礼,“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不怪御医。”

  许杜仲如何能受皇后的礼,急忙跪下然后俯身道,“臣定当竭尽全力,保娘娘母子平安。”

  “都靠许御医了。”王容与说。

  许杜仲本来心里很笃定,皇后这一胎很正,应该不会难产,但是被皇后叫去这么一商讨,登时觉得压力山大,有些夜不能寐,翻阅医书,想找到有没有成功的例子。

  偏偏朱翊钧因为临产的接近,也寝食难安,在坤宁宫不露行迹,但是在乾清宫叫来许杜仲,“皇后顺产你有几分把握?”

  “臣原先有七八分把握,如今大约半半。”许杜仲疲累的说。

  “什么?只有半半的把握?”朱翊钧急了,他站起来,“你不是先前跟朕说皇后这一胎极顺吗?”

  “皇后胎位很顺,现在也是如此。”许杜仲说,“按理该是瓜熟蒂落,顺理成章。但是陛下这么紧张,臣也不敢说的太满,万一出了差池,臣担待不起。”

  朱翊钧坐下,“不管你说的七八分,还是半半,朕只有一个要求,母子均安,若是做不到,朕砸了你家的招牌。”

  “那微臣只能一死去地下给微臣的列祖列宗请安了。”许杜仲说。

  “朕要的不是你死,而是皇后的母子均安。”朱翊钧说。

  “再有,如果到了问要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不管从外面传来的旨意如何,朕给你下的死令,保皇后。清楚吗?”朱翊钧低声对许杜仲说。

  “到时候即使是说朕的旨意进来让你保小殿下,你也说小殿下已无生机,全力保皇后。”

  “明白吗?”

  “臣遵旨。”许杜仲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女人分娩这事,不管事先做了多少准备,临到头时还是会慌乱害怕,尤其是生头胎的。因为大着肚子,过年正月里都没费心思,只大宴上露个面就回宫,别人看着皇后高高耸起的肚子,也不会说旁的。

  正月十五,王容与起来,见肚子还没有发作的迹象,便让无忧去取花灯来,她说每年要亲手做一个花灯给陛下,虽然预产期就在元宵左右,但是王容与趁着之前能做的时候也做了点,不至于落空。

  无虑曾经疑惑的问,“陛下这会只顾着娘娘的肚子,我瞧着整日里寝食不安的,比娘娘还紧张,还会记得这花灯?”

  “他不记得是他的事,我记不记得是我的事。”王容与笑说,“等到这花灯做好,悄悄拿去乾清宫挂好,看陛下哪一日能看得出来?”

  “那恐怕得小殿下满月后,陛下才有心神关注别的事。”无虑笑说。

  王容与低头笑,今年的元宵,因为正和孩子预计出生的日子差不离,王容与就做的宝宝灯,绢丝扎的一个胖娃娃,两颊点着红,头上戴着虎头帽,藕臂藕腿,威威风风的抱着玉如意团坐在莲花托上,看着十分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