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为后_作者:莫问(645)

2019-06-07 莫问

  永年伯突然要去辽东,这事在朝廷上掀起了不少风浪,本朝以来,外戚只以尊贵,不给实权,防的就是外戚干政,这永年伯从前是锦衣卫出身,女儿进宫当了皇后,就在家闲适度日,大儿子顶的锦衣卫的活,也是面上功夫,谁也不会真指派他去做什么。二儿子没入仕,三儿子从前给陛下看门,如今给太子做护卫,很是正常。

  但是,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辽东呢?

  还是陛下给的旨意,着永年伯为蓟辽督察使这么一个奇怪别扭的职称,具体让他去辽东干什么,却没说。

  辽东有三卫,又称建州三卫,自来都是当地统领世袭而领,自己人管自己人,陛下突然派人去辽东,难道是对建州卫有什么不满?

  收了建州卫银子的官员自然要在朝上说,“建州自治,朝廷冒然去人,怕是不妥,恐惹事端。”

  “朕封的是蓟辽督察使,不止是辽东那一块,那一圈都去转转。”朱翊钧说,“怎么,建州自治,就不是朕的土地,朕不能使人去看看?”

  官员不敢再说。

  “陛下要派人去辽东,自然是使得。只是派国丈去,怕是不妥。”另有官员出列说,“这京官出行,地方多有孝敬,陛下明察贪腐,那这国丈,是查,还是不查呢?”

  “国丈要是敢贪,朕自然敢查。”朱翊钧说,“朕若不是信不过,就不会外派出京。”

  “不止是蓟辽。”朱翊钧说,“南边,北边,西边,朕都要派人去看看。”

  “朕不能坐在皇座上,当个瞎子聋子皇帝,自然要派出朕的眼睛,朕的耳朵,去各处看看。究竟是不是折子上说的盛世光景。”朱翊钧道。

  朝臣战战兢兢跪下,不敢再多说。

  这孩子没在身边,觉得轻松只是一下,等过了那个劲,就又想孩子,挠心挠肺的。

  朱翊钧看王容与常拿着太子的小鞋发呆,就说,“你要想孩子了,就让他们回来。”

  “每年避暑都是要八月才回来。”王容与说,“再等等吧,也没有几日了。”

  “你看你茶饭不思的样子。”朱翊钧说。

  “没有茶饭不思,是本来就只能吃这么多。”王容与说。

  朱翊钧叫许杜仲来给王容与把脉,“娘娘有些郁气上浮,不严重,喝点清心汤就可以。”

  “不过娘娘再怎么热的心浮气躁,也不能靠冰盆太近,以免受凉。”许杜仲说。

  “皇后每日用纱布缠住腹部,缠的那样紧,如何能不热的心浮气躁。”朱翊钧说,“每天绑纱布都要痛出一身汗。”

  许杜仲看向王容与,这缠纱布,明着好像是许杜仲的医嘱,其实是王容与的主意,王容与原本意思的是要把腹部勒紧,对许杜仲说是为了伤口更快的恢复,许杜仲想着绑着也没坏处,就允了。

  先下该怎么跟陛下解释呢?

  “我这可是肚子上开了一刀,如果不绑的紧紧的,让它们都长好,以后漏风怎么办?”王容与一本正经的瞎说。

  “你自己要觉得受得了就绑,只是朕看着心疼。”朱翊钧说。

  “绑了这段时间就好了。”王容与说。“许御医,也给陛下请个平安脉吧。当着我的面,免得陛下只诓我,说一切都好。”

  “这怎么诓你呢?本来就是一切都好。”朱翊钧说。

  许杜仲诊脉后说,“陛下身体有些不好。”

  朱翊钧疑惑,王容与忙追问,“陛下是哪里不好了?”

  “陛下有些心悸,是不是还偶尔有胸痹眩晕之症状。”许杜仲一脸凝重的说。

  “没有。”朱翊钧说。

  王容与不信的看他,“胸痹眩晕是什么症状,你说给我听,我日后就好观察着,看陛下有没有。”

  “陛下许是在娘娘生产时担忧太过以至于产生的症状,按说娘娘平安后就该好的,但是陛下的症状到如今还有,陛下是还在担心吗?”许杜仲问。

  “没有担心。”朱翊钧说。

  陛下什么都不肯说,许杜仲也没法,不过开了些安神宁心的药,让朱翊钧先喝着调养。

  王容与也问不出来个什么,当天半夜,她似有所觉,在半夜中醒来,就看到朱翊钧没有睡觉,睁着眼在旁边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