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宫,送这位秀女回家吧。”李太后说。
“秀女想在陛下跟前显现自己不是什么错事,女为悦己者容。”陈太后笑着掺和道。“如今独送她一个人出宫,是送她去死呢。陛下立后的好事就在眼前,犯不着惹上这样的杀忌。便留在宫中,一个秀女又吃用的了多少。”
“不教而诛是为虐。念她是初犯,就先留在宫中。若是日后还有人再犯,便是没有商榷之地了。”朱翊钧说。
闹这么一出,赏赐是没有了。周玉婷暗恨王芷溪,在接到陈太后眼色后,行礼告退,偏王芷溪又软了脚,前头人走的快,独她一个留在台上,等下台了发现王芷溪没跟上,却没有人愿意回去搀一把,王芷溪越是着急,越是使不上劲,惶惶几乎要哭出来。
王容与叹气,起身行礼,上台搀扶着王芷溪往下走。见无人愿意扶她,就直接送她回储秀宫。
“姐姐,姐姐,我怎么办?”路上王芷溪嘤嘤哭道。
“别哭了。”王容与说,“你想让人去陛下面前说你对他的话不满吗?”
“陛下,陛下要送我出宫。”王芷溪忍住不哭出声音,眼泪却成串的跳,“现下人都定好了,我若出宫,外头人不知道怎么想我,若是以为我在宫中犯了大忌,我回家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陛下不是说让你留在宫中了吗。”王容与说。心想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出宫,她也试一把了。别人的指点怕什么,若无人敢上门求娶,她就寻个山头立个庵,带发修行,自由自在。
“我不是故意的。”王芷溪说,“是别人跟我说太后娘娘喜欢波斯美女,我才会作此装扮。”
“在宫里,就是面对面说的话都要嚼上三分才能听,这样的事你怎么说听就听了。”王容与道。
“可是我也去问了别人,我问了储秀宫的姑姑,她也说,李太后对波斯美人确实和旁人不一样。”王芷溪惶惶的说。
“可现在是陛下不喜欢呀。”王容与说,她分不清楚朱翊钧是真不喜欢还是假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是什么由头?他宫中又没有波斯美人,先帝宫中大约是有的,但是怎么就得罪他了呢。
王芷溪哭哭啼啼一路,到了储秀宫,王容与说。“你快别哭了,赶紧把眼睛洗掉,要是洗不掉,以后都是这个眸色,就坏了。”
芳若端着铜盆进来,“姑娘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
“都是你,你害的我好苦。”王芷溪要去厮打芳若。“说,你是谁的人,为何要故意害我?我自问待你不薄,你怎么如此狠毒的心肠,要毁我一生。”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芳若招挡几下,被王芷溪抓了手见了红,一下厉声道。“姑娘是疯了吗?”
“禁言。”王容与喝道 ,“什么话都敢说?”
“去给你们姑娘端一杯热茶来。”王容与吩咐道。
芳若放下铜盆,不甘不愿的出去。王芷溪失魂落魄的坐在炕边上,王容与拧了帕子给她洁面,“宫里最容不得一个疯字,你还想留在宫中就自己掂量着办。”
“姐姐,我现在就只有姐姐了。姐姐不会不管我吧。”王芷溪恳切的捧着王容与的手,“姐,你可是我的亲姐姐。”
第三十七章 求助
一点小小的插曲并不会影响宴会的举行,只是等周玉婷等人都换了衣裳坐在下首位时,王容与也没有回到宴席上。
崔尚宫出去一圈后回来,用两宫太后和陛下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汇报道,“芷溪姑娘身体不适,容与姑娘送芷溪姑娘回储秀宫了。”
“姐妹情深,挺好的。”陈太后说。“不过光是看样貌,倒真看不出两人是亲姐妹呢?”
“也是奇怪,采选太监不知道怎么选的,一家子选了两个?就是年岁隔的近,想给陛下采一对姐妹花,看长相也不像啊? ”
“哀家倒是觉得姐姐脸圆圆的,看着就可亲,看着就有福气。”李太后说。
“这秀女得陛下喜欢啊,陛下喜欢长得有福气的吗?”陈太后笑问。
“不是朕喜欢谁谁就是有福气的吗?”朱翊钧道。
好不容易哄睡王芷溪,王容与叫来芳若,也不卖关子,直说,“我不管你背后是有人还是没人,你还想在宫里待下去,就好生伺候你们姑娘,需比从前更尽心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