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捞上来的地方已经聚了不少人,人群议论纷纷显得十分杂乱,从城内调过来的官兵围在岸边挡住不断好奇张望要看一看尸体的民众。
他们这时候只能看到白色的布包住一个鼓起来的人形状物。那里有个素衣妇人哭的不能自已,正伏在白布上,肩膀不住的抖动。
子安的老师文川站在一旁,无神的盯着已经沉淀平静,看得到水底淤泥的护城河。
张家主母和陈大妈一路小跑从城里出来,看到那围着一圈的人群,气都顾不上喘,张母赶紧拉开人群到近前。
视线里是文家两老失神痛苦的样子。
尸体才打捞上来一个时辰,接手案件的是才调来城西的军巡使,这种死了人的事情,军巡使是没权利第一时间给运走的,要先给大夫看看尸体周围以及尸体的情况,可城西的大夫今天正好去东城给一位人家坐诊,就一直等到现在。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人群外围有凑热闹的看到常大夫被一个侍卫背着飞奔过来,那侍卫近了,人群自觉地分出一条道来。
常大夫到底是老了,被背着颠了一路,从侍卫背上下来差点摔了一跤。
没等喘口气军巡使就拉过老大夫:“常大夫,你赶紧着看看,这......打捞上来时间也长了。”
常大夫也不多废话,捋起袖子蹲下来就掀开身前的白布。
一张被水泡的青白浮肿的脸露了出来。围观的人不自觉齐齐退了一步,更杂乱了。
“今早发现的,该是在水里泡了一个晚上。”军巡使说道。
常大夫试了试尸体的皮肤,扒开眼皮上下看了看,也不嫌弃尸体那种让人难受的气味。
张母的视线正对着尸体青白浮肿的脸色,那还哪有往日温婉贤淑的样子,腿脚一个踉跄,旁边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张婆婆才让她没跌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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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半下午,张母才和陈大妈相扶着回来。回到院子后半晌都没说话。连张爷爷的问话都好像没听到一样。
安知倒了一杯茶放张母前面,陈大妈刚把张母送到家就急着走了。
张母使劲拍了拍大腿:“这是造的什么孽呦,年纪轻轻的,这让文家人白发送黑发呀,文夫人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可怎么办......”
张父没说话,安知本来就不善于表达,此时更是脑子里乱糟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只能把短短的胳膊楼上张母的肩:“我会一直在家陪着你们呢。”
张母宽厚的手拍打着安知的背,有叹了一声。
上午张母就去了城外,这时候才回来,中午也没吃。
张父把午时留下的饭菜都给热了热端到桌子上:“芳婷啊,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你和我说说呀,文家那丫头前两月还好好的呢,见着我还打招呼。”
“看到的时候,身体都泡白了,你说这文姑娘一直很是乖巧孝顺,怎么出了这事儿。”回着张父的话,张母的眼睛都红了起来,张父赶紧让她打住,吃完饭再说。
张母没什么胃口,一共就吃了一点点。
大概聊了一下午安知才知道,这文姑娘从前天就不见了,文家夫妇从前天晚上就开始找人,谁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都不知道文小姐是因为什么离开家的!
只能等平阳府那边查案的结果了,八成是被陷害。
“安知,你可不要独自跑出去,你看看,这外面坏人真的是多啊。”
“……娘我知道,一定乖乖的。”安知安慰着一整天心情都不好的张母。
文姑娘的死,难道是剧情需要,所以,连点苗头都没有的那种,那也太可怕了吧,安知心里想。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被弄到青楼那地方也不要死,子安哥也绝对不能出事。这世间,还不定谁说的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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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几天张母心情不好,想着文姑娘的事儿,看得安知也严,安知已经几天没去天河桥边的发钗店了。
往常安知总是要去西街那边的店铺看看。
对于一个发钗饰品设计师来说,置身在古代的街道当中,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天河桥边的发钗店生意一直都不景气,卖的发钗挺好看,就是太贵,这边的富人虽然多,可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钗子就那几个样式,一个钗子能用好些时候,谁舍得天天花钱在发钗上面啊。
要安知说,扑就扑在古代的营销手段太落后,技艺传承也太保守!就那几个式样,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