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的是,只要自己有人在张家,那和安姑娘关系就更进一步,自己也能寻着由头时不时与安姑娘相处,还能知道安姑娘每日做了什么,一举两得。
可安知歉意回绝:“我自己能照顾的过来,宋公子不用太过费心。”
说完这一句,气氛就有些尴尬下来,常大夫又开始赶人:“宋公子,去做你的事吧,安姑娘这边还有我这个大夫呢。”
安知也跟着道:“公子若有事就尽快去罢,家里今日给你们添了麻烦,来日定会上门道谢。”
宋公子听这话,想着以后总是有机会,不必急于这一时,笑笑,带着身后家丁回去马车上。
安知看着人已经走了……幽幽叹气:这宋愉,还是太小。
柳长青一知道张父是被宋愉救起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事儿都让那小子遇上了!他现在恨不能那小子一头栽水里淹死。
他脸上表情都随之狠厉狰狞起来。
洛青见此,停下话头,敲桌子:“柳长青!你有听我说话吗”
柳长青回神,顿了顿:“我不会走的,安知还在这里。”
洛青皱紧眉头:“堤坝从下游往平阳这一带慢慢的塌陷,不知道什么时候平阳城外江堤就全完了,这里已经开始淹了!你可清楚你的身份特殊,容不得半点差错!平阳的百姓自有去路,安知会和他们一样,你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听了这话柳长青心里涌上更大的火气,语气恶劣顶回去:“那你说,平阳百姓有什么出路!平阳府连把堤坝塌陷的消息都不敢放出来,更别说组织百姓出逃!”
“他们现在不就是在赌,赌雨很快会停,堤坝不会立即就垮!那到最后如果堤坝塌了,泱泱大水能在一夜把整个平阳都淹下去,平阳城怎么办!百姓怎么办!安知怎么办!”说到后面柳长青猛然站起。
“你留下来也没有任何用处!”洛青大喝。紧接着语气松缓下来和柳长青谈条件:“许大人他们一个不会走,他们会对平阳负责!若是突然把安知带走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告诉其他人吗,平阳乱起来只会更糟,再说,安知的爹娘现在可都不好赶路,我们想带也没法带着!”
“那你自己走吧,我留下,我不会有事,安知不会有事,子安哥的家人也不会有事。”
“你……”
两人坐在桌子两旁,无言。
平阳将被淹的消息已经从平阳府里流了出来,城里部分显贵人家通过百姓们根本接触不到的渠道知晓了消息后,他们不由开始暗自谋划。
谁都不知道,这场水灾,最后到底能到什么程度,未知的危险,让人更加害怕。
宋府里宋老爷昨晚从许大人那回来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只把消息告诉给了大夫人,甚至几个儿子都没敢漏出端倪,只叫下人和大管事把家里马车细软收拾好,就说家里主子们要出城游玩一段时间。
暗自命自家夫人收拾好自家值钱的物件,带不走的就找个由头放到一处安顿起来,在这日早上,他还面色如常让自己小儿子办冯媛表姐交代的事,实际一等小儿子回来,就会带上大夫人和三个孩子走。
家里的那些小妾,无关的下人,还有那才来一天就闹不停的冯小姐,全扔在府里!
若平阳无事,算他们命大,老天爷慈悲,若平阳被淹,那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谁让自己手段有限,带多了都是累赘……
宋愉到平阳官府一说要提人,那里的官差很快就带着他到了监狱把那个女人带出来。
这女人那日被吓得不轻,作为那日唯一目睹第一现场的人根本问不出什么,可那家的独一个幸存者也就是冯媛把什么罪过都往这个女人身上推。
冯媛有平阳富商宋老爷带回去,这个女人没有啊,她被冯媛刁难在平阳也无处可归,暂且收押大牢。几日来,受了好些苦。
这日一从暗无天日的牢狱放出来,禁不住泪流满面,哭得凄惨,让宋愉都无端可怜起来,他可是知道,这女人本不用收在大牢,全是那个表姐,一口咬定这人有歹心。
但现在也不是感慨的时候,把这女人送回表姐那里,一定更不好过,自己不过是把人从一个火坑带出来,又送到另一处地狱。
看表姐那样子,不知要怎么折磨这人。
没想一会去就被父亲拉上了马车,要给带到远处玩过这月再回来。
这样也好,平阳这阴雨天气闷的紧,张家现在这样子也不好与自家定亲。但还是放不下,临走吩咐家里的下人,若有张家人寻来,一定好好招待,有什么事要帮忙,定要帮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