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听我说。”
她先看向钱大发。
“爸，他们说的有道理，我有赡养义务的。”
“不过我这个义务是给予我母亲生活必须的帮助，不包括偿还她来历不明的欠款，按道理，我可以不还。”
她又转头看向五人组。
“我说我会还，是因为她给了我生命，抚养我到三岁，她是我的母亲，我不能看着妈妈被人追债。”
见五人组露出欣喜的笑意，她又摇了摇头。
“先别高兴，我还没说完。”
“我只还本金和合理的利息。超出规定的高息不受法律保护，你们去哪里讲都没道理。”
“本息一共370万，这个我会尽快凑齐给你们，但你们也要给我合法经营证照，并且我要求你们提供我母亲的地址和联络方式，确定你们已经向债务人追讨过欠款。”
“这些……你们都能做到吧？”
五人组被她的气势震住了，好半天胖子才点了点头。
“那……那行吧。我们回去让你妈联系你。如果你筹到钱尽快换我们，利息我建议你还是按照借条上的准备，我们的老板在海都很有能量，不像我们这么好对付的。”
钱小莱点头，伸手送客，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经此一役，她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
这笔债务本来出现的就很蹊跷，来讨债的人偏偏又很好打发。
不，应该说，是打发的点很奇怪。明明气势汹汹的来，但话里话外都不像是死要钱的样子。
身为一名律师，她曾经见过很多追债的手段，尤其是一些不那么地下钱庄，简直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根本不是好相与的。
今天这个结果，虽说老爸的屠宰场有震慑力，但最重要的，还是那些人没有下死手。
尤其她说起想要杜春华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的时候，她分明看到那胖子的眼中闪过一抹轻松。别问她是怎么从绿豆大的面积看出来的，但事实就是这样，讨债人在没有收到一分钱的情况下，不但不继续逼债，反而答应配合联系债务人。
倒像是……有意放任的一样。
第204章 小事一桩
有意放任？
钱小莱耸然一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不成她在怀疑高利贷有意把自己引向母亲？
这怎么可能？
她定了定神。
“爸，你起诉离婚吧。”
她轻声说道。
话一出口，她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受，似乎自己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钱大发抓了抓光头。
“噢，好，我明天就去法院。”
“这事折腾了二十年，也该有个结果了。”
“你就放心回海都吧，这点事老爸还是能搞明白的。听说狗蛋最近被骂的惨，你赶紧回去帮他，爸这里不用你操心。”
钱小莱点点头。
如果真像她刚才想的那样，老爸这里显然不是主要目标。
只是妈妈……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刚从海都机场走出来，她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是……梅花吗？”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音从听筒中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是……妈妈。”
“你现在有时间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半小时后，钱小莱在机场某咖啡店，见到了久违的母亲。
这一次的杜春华穿的很朴素，脸上也带着憔悴的神色，一看见钱小莱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梅花……梅花，妈妈好想你啊……”
若不是知道上次隐私暴露是她的手笔，没准钱小莱真会被骗到。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红着眼眶叫了一声。
“妈妈……”
“诶――”
杜春华快步走上前，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钱小莱默默地流泪了。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被自己的母亲拥抱，即使这个怀抱很陌生，但她依旧嗅到了幸福的味道。
也许这种幸福是虚假的，但她也愿意麻醉自己，享受这注定短暂的瞬间。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有想妈妈吗？”
杜春华摸着女儿的头，慈爱地说道。
“妈妈很想你，但妈妈过得并不好……没脸来见你，妈妈一直是记得你的。”
“上次在南广机场是你吧？妈妈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妈妈不能叫你，妈妈……妈妈为了生活，现在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他……他不让我和你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