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招待俞晶晶的中介员脸色不太好看,“管他像不像。这房子已经好几个月没人问了,再搁下去梁都得烂,有一线希望就要把握住。”
“那倒是,屋主急着脱手,佣金也给得高。这单要是成了,你可赚不少。”
“不一定的事……”
几人正在嘀咕,看周嫂带着那小姑娘走过来,都转身各忙各的。
“怎么样?商量好了吗?”
“我想先看看房子。我妹妹年纪小,就看了个外面光,房子到底情况,不过眼怎么知道值不值。”
周嫂虽是一身新衣,脸上也抹粉擦红的,但一看就是乡下出来的妇女,身上透着股土气。
再瞧不上周嫂,她也是有意向的买房主顾,中介员虽觉得这两人不太靠谱,也还是找了钥匙出来。
好在离得近,隔条马路就是,耽误不了多大会儿工夫。
出门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在后面挤眉弄眼的,中介员知道他们在笑自己做的无用功,带着两人往外走也不好反驳,只能狠瞪回去。
院子大门是那种老式木门,风吹雨淋也没上油漆,烂得百槽千孔的。
好几个月没带人过来,中介重换的锁头也锈了,捅了好半天才捅开。
吱呀一声门推开,满院子枯枝败叶,配着几间破破烂烂的老平房,很是荒凉。
屋主以前住这边的时候,自家还养了鸡鸭,棚就搭在院子边上,红砖上生满青苔,还有一片脏烂毛絮粘结,迎风飘扬。
周嫂看了眼这院子,眉头瞬间锁紧。
俞晶晶早先透门缝瞧过,接受度良好,进去绕着几间平房转了转,连怎么装修哪间派什么用场都想好了。
看俞晶晶掩不住的喜欢,周嫂知道劝说无用,就让她去一边呆着,不叫中介瞧出强烈意向。
“怎么样?”中介员脸上挂着笑,心却是虚的。
房子接到手上,不说做一下简单地维护修整,至少卫生是要打扫一下的,看房人来了也有个好印象。
可是这房子实在太冷,好几个月也等不到一个打听的,觉得卖出可能性不大,中介员便把这麻烦省了。
“这房子,不干净吧?”
周嫂一句没提好话,直接指出中介员最避讳提到那个点。
“你这说的什么话?”中介员面皮一紧。
“我就住在附近,这片儿的情况也算了解。就这房子,还敢卖出千万高价?真当咱们是冤大头呢?”
周嫂眼睛一瞪,中介员气势莫名就矮了一截。
“你从哪儿听来的,没有的事……”
“这是什么?”
周嫂可不是无地放矢,蹬蹬走到主屋房沿下,抽了根地上枯枝,虚指木头窗棱内里贴着的一溜黄符说。
窗子关得严实,不是仔细去瞧,根本看不出窗缝后面的黄纸。
周嫂是提前知道情况,进来后专找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瞅,这才拿住了要害。
没有证据,就是揪着中介员衣领问,他抵死不认也没法。
“这……这是什么时候贴的?”
“你说呢?”周嫂站到边,冷冷看他。
中介员跑过去,仔细看了又看,背心瞬间起了层凉汗。
这房子不太干净他是知道的,屋主接手后住了六七年,一直都不太安生,咬牙凑了首付在市里买了套小二居,迫不得及待就搬过去了。
老房子在这边一丢几年,只在年节祭祖的时候回来一趟,院子里摆摆香案,事结了就锁门离开,一晚都不敢住的。
钥匙交到中介,他们就简单提了几句,只说是自己一家人敏感,实际上没外头传的那么玄乎。
这一片老房子都急着脱手,他们家院子维护得不错,位置又正对着大路,院前还有一块宽阔空地方便做晾晒,照理来说是最好卖的。
村里人想把自己房子顺利出手,担心前头的挡了路,就把针鼻大的事传得有眉有眼,什么夜里哭声,梁上异响,全是外人杜撰出来的,一分真实性都没有。
在房产界工作这么多年,这样的事中介员也不是没听过,看屋主一脸愤慨,还挺同情的。
交接的时候,他也来过,院子是破了点,但四四正正光线明亮,更没把那些传闻当事。
若不是周嫂眼尖,他根本就没发现窗户后面还贴着这些镇邪的东西。
眼睛凑上去,看到对面几扇木窗上贴得密密麻麻的符纸,中介员汗毛都立起来了。
真要没事,屋主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跟糊墙一样在窗上贴满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