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霄问:“如何葬?”
安乐:“请得道高僧超度做法,御祥殿供奉半年。然后碾成粉末,用模子再浇筑一个新的出来。”
隽霄:“……”
安乐道:“循环使用、低碳环保懂不懂。”
刺客小兵被当场捉住,服药自尽。
隽霄蹙眉:“那骠骑大将军是何人?当真存了反叛之心?”
安乐激动地握拳:“蔚景曜——想当年上京城首屈一指的名门子弟!相貌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不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而且擅骑射,矢不虚发!”
隽霄“啧”了一声:“讲重点。”
“每隔十余日,我都会给他寄信。这么多年的情谊,我相信他不会背叛我的。”
隽霄回忆起什么,问:“寄信?就你上次抄撰的那个淫/词/艳/曲?”
“昂。”
“我看了都想打人!”
“可他给我回信了呀。”
隽霄好奇:“他给你回什么?”
安乐美滋滋从书夹中抽出置于最上方的信纸,抖开来给隽霄看。纸张上的笔迹遒劲有力,写有“已阅”二字,落款“念你”。
第3章
隽霄打探:“你和蔚大将军是什么关系?”
安乐双手比心:“是青梅竹马哦。”
隽霄大惊:“万万没想到,我们俩之间竟出了一个叛徒。”
安乐警惕地左顾右盼:“谁?!”
隽霄怒指:“你!”
安乐狡辩:“我没有!”
隽霄道:“说好的一起单身到白头,你却悄悄牵了手!”
安乐激动地辩驳:“换成是你,遇见一个心仪的姑娘,你会抛下与我单身到老的约定,和她在一起吗?”
“会!”隽霄回答地非常坚定。
“呸!”安乐嫌弃他。
安乐整理收藏了蔚景曜回信的书夹,隽霄无聊,便又凑到她的面前,厚颜无耻地继续八卦:“你说他也欢喜你,那他为何常驻边疆,多年不回?”
安乐气哼哼道:“这都是蔚老将军的意思。老将军不同意我和景曜的亲事,他对我无奈何,便奏请我父皇,把景曜远派边疆去了。”
“哦——”隽霄拖长了语调。
“蔚家一门世代为将,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皇爷爷去世前更是将我尚且年幼的父皇托付给蔚老将军,御赐金鞭,上可打昏君下打谗臣。未得他的首肯,我和景曜连小手都没牵过!”
隽霄挑眉:“你就这么认怂?”
安乐洒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隽霄道:“说人话。”
安乐一把将御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昂首挺胸:“不瞒你说!蔚老将军他年事已高,我们这些小字辈……咳咳咳……等、得、咳咳、起!”她用力抿嘴,唇角还是溢出一丝血迹。
隽霄连忙为她把脉。
安乐虚弱道:“没事,只不过是情绪波动的厉害,伤了心神。”
隽霄道:“我瞧你这身子,能不能熬过蔚老将军,还不一定。”
安乐挣扎:“不、我不能死,我还没摸过我家景曜的手!快把我的印度神丸拿来!”
隽霄道:“别吃神丸啦,不如改名叫狗剩。”
安乐气道:“你敢叫我狗剩?!”
隽霄十分无辜:“取个贱名好养活嘛。”
*
史官笔下,并无对安乐娘亲的记载,只道宫中有一人,孕七月,早产一女。皇上怜惜孩子体弱,亲自前往灵隐古刹,叩首九十九阶,于万佛前为其求名“安乐”。
安乐贵为嫡长女,又是大夏王朝唯一的继承人,自幼被护养在深宫之中,极少见人。皇上有意聘请当朝一品大学士颜公做太子太傅,主教她学识,却被颜公以“年岁大,恐不日告老还乡”为由婉拒。皇上大怒,次日早朝,当即遣了颜公及其座下门客归乡。偌大朝堂,一众大臣皆是噤若寒蝉。皇上视线逡巡一圈,末尾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于是,教习安乐的重任,也就顺势落在了方登进士第、暂无官职的席鸿身上。
早前席鸿得幸参加御前殿试,着一身旧衣,七步之内成诗文,名声大噪。再加上他出身贫寒,在朝中无甚势力,不多时便已成为朝臣竞相拉拢的对象。然而待他出任了未来天子之师,朝臣避他如蛇蝎,那些原本塞入门缝的请帖贺函,竟又通通被强收了回去。
皇上特意拿此考量他,道:“可是后悔应下这份差事?”席鸿不卑不亢,只问:“安公主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