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赤一向不怎么关注外界，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抬起眼。
“哗！”
一条瀑布从头袭来，浑身血液瞬间倒流。
熟悉的明眸仍然承载着一湾溪水，唇微微弯起，伴着熟悉的弧度，如画的眉，如水的眸，如蔷薇般的唇，俏生生的映入眼帘。
沉浸了八年的眼眸忽然如炬炙热，一双有力的拳头不自觉紧握。
对这一切，顾墨丝毫没关注。
上好了菜，脸上挂起礼貌的笑容：“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直接砸中程赤的面门。
这八年，她竟是…这样度过的？
“哈哈，小姐，帮忙倒酒吧，你长得这么漂亮，喝你倒的酒，心情舒服。”
酒桌上，一位大腹便便的高管，色眯眯的看着顾墨。
面容绝美，气质有佳，就连最廉价的工作制服也难以遮掩那完美火爆的身材，这女人，堪称绝品。
程赤的五脏六腑传来火辣辣的感受，一向矜贵自持的男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以她的脾气，一定会先发飙的。
“好的，先生。”
顾墨面容带笑，拿起了一旁的酒瓶，正要倒酒，忽然停顿笑道。
“这样吧，还是女士优先，我先为在座的女士服务。”
说完，便面容得体的来到了一个女高管的身后。
液体落入杯中的声音传来，坐在首座上的男人眼里一片凉意。
深邃色的眼眸紧盯着那优雅大方的女人，忽然出声：“停下。”
包厢内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高管们茫然无措的看着首座上的boss，原本就小心翼翼的说笑声瞬间消失。
顾墨倒酒的动作也一顿，有些疑惑，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素养。
“先生，你有什么吩咐？”
程赤跳动的心脏一钝，完全陌生的口吻，让他的思绪一片空白。
“boss，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其中一个高管陪着笑脸问道。
程赤深呼吸，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酒杯：“满上。”
“好的，稍等。”
顾墨脸上仍然是优雅得体的笑容，夺步向程赤靠近。
只是，才走到一半，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士，拦住了顾墨的步伐。
“不用你。”
推完顾墨，又强制性的从顾墨手里夺过酒瓶，整了整仪态，转过身风情万种。
“这一杯我亲自为boss满上，犒劳犒劳boss的辛苦。”
女人扎着一头利落的头发，带着自信的笑容向着程赤靠近。
程赤唇边顿时蔓延着无边的凉意：“我有说让你来？”
几乎是瞬间，女高管自信的脸色化为惨白。
“boss，我没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您太辛苦了，敬你一杯酒而已。”
“哈哈，许总，何必呢？boss不喜欢，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坐在底下的另一位女高管一脸的幸灾乐祸。
活该，想趁机勾引boss，谁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许总恨恨的看了眼说话的女高管，随后没好气的将酒瓶还给了顾墨，在众人没注意的角度，又狠狠剜了顾墨一眼。
顾墨全程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自然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如今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服务员，自然要做好一个服务员的本分。
重新拿起酒瓶，来到程赤身边，弯下腰倒酒。
程赤面容端正，眼眸却微微下垂。
“哗啦啦”的声音，很快结束，顾墨微微弯腰，面容虔诚：“先生，这么多可以吗？”
“谢谢。”
“先生客气，本分之事。”
“嗯，先出去吧。”
程赤这一发话，下面还在等着顾墨倒酒的男高管不由一愣。
直到顾墨真的走出包厢，才收回不舍的目光。
视线重新回到酒桌，这位大腹便便的高管不由一惊。
首座上的boss正眼带凉意的看着他，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浑身一寒。
可是他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错误，难不成是他太过敏感了？
想不通的高管，连忙埋头吃菜。
直到这顿饭结束后，他一个养尊处优的高管，忽然被调到非洲去做调查，那时才明白过来，他的直觉是对的。
饭局还在继续，程赤却望着饭桌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