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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雹不见停下的迹象,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既然被吵醒,谈书润便没有继续回笼觉的打算,收拾了一番,出门直抵指挥室。
战寰不在,但高演在,正指挥着驾驶员检查军机的动力设备保暖。
谈书润站在门边,示意高演借一步说话,然而高演却似乎对谈书润很是防备,完全没有昨日在休息室内,开口说要和她一起前往上粤大学,调查兰宗棠下落的友好。
谈书润开门见山:“我听战檬说,你在庆城待过?”
高演先是愣住,而后似是极为不情愿见到她,不答反问道:“阿书姑娘问这话,是想?”
“好奇。我的好朋友住在庆城,丧尸爆发后原本打算去找她,然而阴差阳错,终究还是没能去成。”
谈书润深深敬佩于自己撒谎的功力见长,盯着高演,面色不改,颇为感伤道:“我只是很想知道,庆城那边的情况如何?对了,你知道庆城的陈家吗,我的朋友在那里当佣人。”
“阿书姑娘你来问我,便说明一件事,要么阿书姑娘不曾问过大小姐和寰少;要么问了,大小姐和寰少却是没有给阿书姑娘你想要的答案。”高演眉目间俱是度疑,直将谈书润上下左右审视了个遍后,才道:“阿书姑娘,无论哪种情况,我这边的答案,都是我不清楚。”
明明昨天还看不下去战寰将她安排到上粤大学那么危险的地方,仅仅隔了个晚上,却恍若换了个人似的,高演的变脸速度,她反手便想要给颁座奥斯卡。
思及此,谈书润浅浅地笑开来,善解人意道:“好吧,那我自己再另外找办法吧。原先,只是觉得,这么多人里,或许只有你,能帮我呢。没事,那我先走了,再见。”
高演眉头紧锁,谈书润却没有再继续闲聊下去的念头,转身离开。
昨天晚上临睡前,她曾见过战檬与高演在聊天,因她听力极佳,隐约间听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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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跟个怪物似的,我哥疯了,才把她留下来,而且这次我哥在建康城的任务失败,便是因为听了她的计划!”
说话的是战檬,甚是气愤。
“否则,怎么会让那个高蔚来得了建康城基地的军长位置,她怕是在高蔚来面前早就露馅了,自己还傻乎乎地以为多聪明!”
“大小姐,老爷子对此次寰少在建康城所得到的结果,极为不满意。”高演接话:“高蔚来上位,建康城内的那些燃料和稀有矿产,怕是以后都不会为我们所用,到时候,在联盟会议上,我们筹码只会更少。而且,您不觉得,那位阿书姑娘,和一个人长得很相似吗?”
战檬反问:“谁?”
“谈书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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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便是那句犹如鬼魅般,阴冷森然的‘谈书润’,吓得她连连一晚上都在做梦。
梦里,她在路边遇见了只流浪猫,看它可怜便带回了家,然而谁知,将猫养好后,那只猫却突然口吐人言,笑着说它是来报仇的,猫爪上满是又粗又尖的指甲,剖肚穿肠,杀了她。
因而,她今天一大早来找高演,便是为了打探,试探高演私底下对她的态度,结果不尽如人意。
看来高演是真的恨她,那么为什么呢?
谈书润从头回想起来,她与高演的交集仅仅在渝城和庆城这两个地方。
前者,在渝城时,高演或许会将她当成是杀害他好兄弟的凶手;而后者,庆城的铜雀阁上,她做最可能惹怒高演的事情,怕就是假扮了战寰的女朋友,以及前面不肯假扮女朋友时,导致唐雪夕献身陈启河。
回休息室的路上,谈书润不由得感叹,人生真是纠结,假扮与否,都会惹来麻烦和仇恨。
然而,谈书润死了,多谢战寰,她现在是阿书。
一个容貌上丑陋无比,却在某些地方,与谈书润神似的乡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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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时,冰雹结束,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看得谈书润以为刚才的寒冬是她的错觉。
与众人道别后,谈书润全副武装,跟着战寰坐进吉普车里,驶向上粤大学的方向。
车上极为安静,就连周遭亦是静谧,按道理来说,没有丧尸对他们来说是好事,然而别说丧尸爆发时拥挤至机场逃难的百姓,便是平时,新界机场作为南方几个省市最重要的航空枢纽,来往飞机上承载的旅客便有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