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浅浅见此便停了手,她兴奋地凑近男人的脸,“哎哎哎醒了醒了!太好了!”
这隔物探水的灵术当初学的时候她不留神睡着了,听了个一知半解,如今第一次真正使用,没想到居然这么成功!
骄傲!
只见男人艰难而急促地喘息着,眼皮下的眼珠来回滚动几下,浓密纤长的睫毛扑闪,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小缝……
蓝浅浅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期待着美人儿雄性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便是她,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青年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微微睁开的眼又合上了,再次昏死过去。
“呃……这……这怎么又晕过去了?!喂!那谁,醒一醒……醒醒!”
蓝浅浅推着赵元衡的胳膊,大力摇晃,在他耳边大声喊着。
可男人就这么闭眼躺着,昏死得彻底,让最后喊到嗓子疼的蓝浅浅不禁有些气馁。
她坐在沙滩上,将面前躺着的人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男人左肩的伤口上。
蓝浅浅将赵元衡的胸镜护甲解下,撕开他左肩处的衣裳,那处伤口这才原原本本呈现在她眼前——
伤口很深,一个乌洞洞的血窟窿,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因着在海水里泡了许久,周边已经开始泛白,还在往外淌血水。
蓝浅浅伸出手指轻沾了一点未凝固的血迹,发现竟是黑色的,伤口也是隐隐发黑,男人的嘴唇也有些发紫。
这是……中毒了?!
蓝浅浅烦躁地抓抓自己那头已经乱糟糟的水波纹浓密长发,算了,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就送佛送到西吧!
她先是起身朝四周眺望观察一番,而后站到青年脚前,抓住他的两只脚的脚踝,如拖一只破麻袋般将人往远处林间深处走去,男人大头朝下在沙地里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拖痕,期间脑袋数次撞到石块。
可惜他们一个专心致志地拖人,一个一心一意地昏迷,谁都没去在意这种“小事”……
——
赵元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浑身不得动弹的剧痛,肩膀和处尤甚,头痛欲裂,微微一呼吸,胸口便是一阵入骨的刺痛,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干草堆里。
蓦地扯动了肩膀的伤,赵元衡倒吸一口气,想开口说话,却发现
嗓子如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干疼。
“啊你醒了,唉唉……别动别动,小心撕扯了伤口!”
突然一道清脆如流水的女声活泼地撞入赵元衡耳中。
第5章 洁癖想死
赵元衡听到身边有陌生女子的说话声,便努力地眨眨眼睛,依旧是一片漆黑,远处隐隐有海浪潮水的声音,应是在海边……却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然他自幼习的便是帝王之术,惯于不露喜怒,不动声色。
赵元衡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润喉,用嘶哑的嗓音虚弱地挤出声音问道:“敢问姑娘,在下这是身在何处?”
蓝浅浅已经无聊地等了许久了,这会儿人终于醒了,她兴奋之余嘴巴一张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叽里咕噜地往外倒了一堆,“我们现在在海边海涯上的一个山洞里,是我救了你哦!哎……对了你到底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可沉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从水里捞起来又拖到这山洞里,可真是累坏我了!”
“算你命大遇到了我……”
“看你受伤了我还给你找草药敷了呢!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算是醒了,若不是我救你你可早就没命了!”
“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阿龟叔说救命之恩应当……应当嚼草衔花来报答,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报恩要让人嚼着草衔着花,但总之你记着报我的救命之恩就没错了……”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
赵元衡初初醒来本就头痛欲裂,身边的女人不见其人,其声音却嗡嗡嗡地如同一根棍子直将他的脑子翻搅成一团浆糊。
强忍住头晕恶心欲吐感,“不是……不是嚼草衔花……”
“呃?”蓝浅浅戛然而止表示疑惑。
赵元衡咬牙忍痛,“是结草衔环,以喻报恩……”
赵元衡绝对无法容忍这种低级错误,即使头疼得似要炸裂他觉得他也必须得纠正,不然他就是死都得死得不爽快!
是这样吗!?
蓝浅浅歪头回想以前阿龟叔授课时说的话,难道她那时又正好瞌睡,所以听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