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就是了,何事如此吞吞吐吐。”
“昨日尚宫局秦司言(司言:女官职,掌内外命妇觐见后宫事宜。)派人来传了话,说是咱们侯府大夫人递了折子,想求见娘娘一面。”
叶靖依意外;“可知为了何事?”
“像是有人上门为二姑娘说媒,大夫人想先问了您的意思来。”
这二姑娘又和她不是一母同胞,叶靖依还真不好说,便道:“等过两日,事儿不多了,你便拿了签子请秦司言传话,请夫人来叙话。”
“大夫人这是何意?二姑娘到了议亲的年纪,虽说娘娘是长姐,”赵嬷嬷话说到一半,恍然大悟,“奴婢懂了。”便不再言语。
可不是吗?如今叶靖依是贵妃,皇后又无嫡子,德妃失了势,她是贵妃,大皇子前途不明,三皇子便成了香饽饽。
“是得好好看看,这姑娘家若是嫁的不好,便是一辈子都毁了。”
后宫抱着希望得众人又失望了,李钰今日在御书房发了一通火,虽说自知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可这天下太平,难道他就松懈几日,这朝中大事就无人能办了吗?但这些话他又不能说,憋在心里,等到了晚上,人依旧往意欢宫去了。幸而,李钰还知道若再来一次,那就不是御史大夫来击鼓了,第二日便早早的洗漱,去上早朝。接下来几日,李钰都没去旁人的宫中,又不知碎了多少个花瓶,掉了多少眼泪。
叶靖依如今管着事,按理,位分低的嫔妃得三五日不时到她宫中请安,可她不愿多事,她能管多久?等到丞相回了朝堂,皇后就能“病好”了,到时,宫务又要交回去,她不是个贪权的人,到时,若皇后知道,她眷着宫务不愿放手,那又要生多少事端?所以,她接过宫务时,就说过,免了后宫嫔妃请安的事,她只是替皇后分忧罢了。
“娘娘,醒醒吧。”绿影轻轻唤醒了叶靖依。
“何事?”叶靖依眯着眼,恨不得在翻个身就睡过去。
“今日,各宫主位娘娘都来请安了,现都请在前殿喝茶呢。娘娘见还是不见。”绿影扶着她坐起来。
叶靖依坐着眯了一小会儿:“就没有一刻能清闲,见,当然得见。”
“娘娘快起罢,今日穿这件新衣可好?“
“都行,对了,意欢宫那位可来了?”叶靖依说完才自觉蠢,她这可是没睡醒的缘故吧。
“奴婢瞧了瞧,来的人中没有那位。”
“嫔妾给淑贵妃请安”
众妃嫔今日穿着都素净了不少,看上去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免礼,坐下喝茶吧。”
“今儿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不用来给本宫请安吗?如今皇后娘娘凤体不适,等皇后娘娘病好了,本宫自当将宫务交还。”
“娘娘这话说的,都是一家子姐妹,妹妹们自当给姐姐请安。”
叶靖依意外,这说话的竟然是一直在后宫不争不抢做隐形人的良妃,每隔半月就会病上一月。叶靖依自然也就没见过她几回,今日出来,看着除了脸色差些,倒也没有别的什么。
“良妃妹妹今日可大好了?”叶靖依问她。
“劳姐姐惦记,这两日日头冷了,妹妹倒还好受些。”
两人一来一往说了几句,叶靖依一杯茶都见了底,地下没人说话。
“若今日无事,就散了吧。”
“贵妃娘娘,难道就不想见见意欢妃?”
好吧,总算有人说到今日的正事了,叶靖依瞧了瞧说话的人,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祺嫔宫中的萧贵人。
“她是妃,你只是个贵人,背后议论位分比你高的妃子,这是犯了什么规矩,你们有没有人告诉她?”
座下皆是静寂无声,萧贵人面上一僵,忍不住去看祺嫔。
“罢了,本宫饶过你这回,本宫提醒各位一句,皆是后宫姐妹,皇上喜欢谁自然有皇上的道理,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本宫今日事务繁多,就不留你们喝茶了。”
叶靖依留下这话,众人起身给她行过礼之后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娘娘。”萧贵人走在祺嫔身边,颤抖着说话。
“是本宫心急了,今日你替本宫做了事,虽说搞咂了,但本宫念着你的情,以后见了皇上,本宫自当为你引见,不过你日后还得为本宫做事知道吗?”祺嫔任由她搀扶着。
“是,嫔妾知道了。”
“娘娘,这是良妃娘娘送来的腊梅盆栽,说是她也只得了两棵,但又常常病着,不能长时间照看着,觉得可惜了这两盆花。便送来给娘娘,盼望娘娘能在屋中也能闻到腊梅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