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起信放在一旁的纸下,轻声问:“她临走前带走了什么?”
沈春站那想了一会道:“小姐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衣服,所以临走也没带。不过就是一些小饰物,她昨夜回去的晚,洗漱后找不见了,早上起来央我们四个人都去找,等找到了才走的。”
“是什么饰物?”
沈春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道:“是一个像茶梅一样的坠子,流光四溢,煞是好看。”
沈轻竹笑着点头,“还有吗?”
沈春眉头轻蹙,沉思了片刻,道:“别的饰物都是以前就有的,就这个坠子我倒是第一次见小姐这么爱惜。”
“小姐还有什么饰物长戴的吗?”
沈轻竹似乎对这个话题愈发的感兴趣。
沈春见他也不急,便慢悠悠地在那说着:“小姐以前最喜欢一枚发簪,就是上次您送来的那枚。听她说,是之前去汴京的时候不得已抵押给别人的,幸亏拿回来了。”
沈轻竹点点头,“她最喜欢哪个?”
沈春笑着说:“小姐饰物本就不多,光发簪也就三四个,但平日里长用的只有那一枚。最近这次见到小姐,感觉她对那个坠子很上心。这回呆了半个月,她每晚睡觉都要摸着坠子才能睡着。有一晚外面下着雨,我怕风大雨会进屋里,便半夜起来去关窗。见小姐手里还握着呢,我想取下来,却把她惊醒了。”
他问道:“你可有问过她为何会对这个坠子如此上心?”
沈春摇摇头,回道:“秋妹妹曾去问过,小姐没回答。只是一边握着坠子,一边发呆。”
沈轻竹沉默了好一会,才让沈春离开。
下午,江寅过来找他,两人先是下了一局棋,沈轻竹觉得屋内太憋闷,想去外面走走,被江寅果断拒绝,便连棋也不下了。
沈轻竹一个人继续坐到椅子上看册子,江寅坐在榻上,眼睛直盯着他。
“你有什么话,说了便是。”沈轻竹受不了他那种道不明的眼神。
江寅从榻上起身,朝里面走来,他望着书桌上好几摞册子,还有一些沈轻竹的画作及字帖,低声问道:“你眼下真的打算就这样耗着?”
“什么耗着?”他似乎不是很懂。
江寅从一张纸下抽出早上沈春送来的那封信,丢在桌上,道:“你说什么耗着?”
他把信拿回来,继续压在纸下,轻声回:“是。”
江寅声音忽地变得有些冷,“难道这些年你的隐忍和努力都不要了?”
“这世间,没什么要不要。你说的这些,我以前是有想过,可如今,我决定了。我不想要了。”
沈轻竹放下册子,定眼看着他。
江寅转过身,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他转头回道:“你若早这么说,我当初也不会答应帮你重建离山岛。如今天下大稳,昆仑本已是你的囊中之物,可你居然去劝药王谷的白枫,让华山派的丁黎去做昆仑掌门!那你这些年受过的苦呢?你应得的那些呢?”
他望着江寅,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当初我确有取昆仑之意,也有想过把夜雪楼纳入麾下。我甚至还想把当初一起跟着昆仑的那些门派都好好整治一番。可我现在没有那份心了,我压根不想成为昆仑掌门,你知道我的。若不是以前被压迫着,我宁愿什么都不做。”
“所以你就想留下她?那白堇有哪里不好?你为何决意要她呢?难道你以后要背负娶自己妹妹为妻,罔顾伦常的骂名吗?”
江寅越说越气,似乎还在暗暗为白堇抱不平。
“白姑娘,自是一番好心肠。若是娶为妻定然是最好的,可最重要的就是,我对她并无任何男女之意。”沈轻竹淡淡地回道。
江寅气道:“那你为何不在最开始的时候一口回绝?”
沈轻竹见他如此气急败坏,似乎并不是因为阮新,看样子倒是为了白堇,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早就说过,只是白姑娘心太痴。”
江寅气的说话都结巴了,“什么......什么早就说过,若是你当初救了她就把她送回药王谷,便没眼下这些事了!”
沈轻竹不再说话,只微笑着看他。
江寅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双眸微垂,低低地说道:“我前段时间见她一个人拎着包袱就回去了,心里很担心,可又说不出口去送她。上次在汴京我让阮新写信请她来,我本打算好了当面与她说清楚,我要娶她。可一见着她,什么话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