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小镇,阮新一身臭烘烘地下了马车就直奔客栈去问老板讨洗澡水,等她洗漱出来后,见男人还是一身黑衣坐在马车上,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你不洗洗?”
男人道:“你怎知道我没洗?”
阮新撇撇嘴,懒得理他。
等她把脏衣服丢到屁股底下,坐好后,男人驾着马车继续朝龙门谷的方向奔去,一个时辰后,她瞧着前面渐渐出现一座偌大的城门楼来。
她指着那极高的台子问道:“那是什么?”
男人道:“瞭望塔。”
“那个呢?”
“也是。”
“怎么架了这么多瞭望塔?”
男人看了眼四周的荒漠道:“不然怎么生存?”
阮新看着漫天的黄沙,不由得叹气道:“真不容易。”
两人驾着车来到城门楼前,守卫盘问了一番放他们进去,阮新瞧着城里倒还繁华,应有尽有,不比汴京差多少。
午后的太阳有些大,夏日的风裹着细沙渐渐有些急促起来,她坐在车上望着天空,忽然空气中传来几缕淡淡的丹桂香气。
她四处转头去看,没见到哪里有卖香的,以为是嗅觉失灵,没想到一旁的男人随口道了一句:“哪来的香?”
“你也闻到了?”她皱眉道。
男人撇嘴:“不然?”
阮新看着街道上热闹的人群,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可能是这边有夏日盛开的丹桂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驾着马加快了速度。
拐了几个弯后,终于抵达龙门谷正门,男人先下了车,里面走出一队人来,领头的指挥着部下去卸货物,阮新看着男人从怀里取出一沓纸来递给那个人,没多会,领头的签了字,带着他们一起往里面走去。
也是奇怪,外面细沙烫脚,里面却阴冷如冬。
阮新走在他们身后,感觉这长廊好比十一月的扬州,寒冷刺骨,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男人在前头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啧啧摇头。
等抵达会客厅后,领头人让他们稍坐片刻,没多会便有人捧了奶茶来请他们喝,阮新第一次喝这种乳白色的甜茶,立马喜欢上了,求着送茶的人多做了一大壶捧上来,她一个人吃着小奶酥饼,抱着奶茶壶猛喝。
男人见她如此没有形象,不由得摇头问道:“我苛待你了吗?”
阮新点头。
男人又问:“我没给你饭吃?”
阮新继续点头。
男人目光冷了冷,道:“没给你水喝?”
阮新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后,打了个饱嗝,擦擦嘴道:“你那一个饼一壶水就要七八两银子,谁吃得消啊?知道我是来挣钱还那么明目张胆地抢,你这不叫苛待?”
男人又冲她啧啧了两声。
阮新懒得理他,吃完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瞧着外面风沙渐渐刮起来,便道:“你拿到钱今天就回去吗?还要从这里接什么生意吗?”
男人坐在那,冰块脸没有笑容。半晌后,才回答:“回。”
“你与你那让招的姑娘也这般说话吗?”她很是好奇。
男人白了她一眼,“你又吃撑了?”
“要你管!”阮新吼道。
男人回她:“你也少管。”
阮新气的没招,她一向嘴皮子功夫就极差,一般说不过别人就直接开打,可眼前的人等下还要给她救命钱,自己得再三忍让,暂时压制住心口的那股恶气。
一炷香后,领头人捧了一个锦盒来,他放在桌上道:“这是本次押镖的钱,一共两百两,另外还有一些谷主的赏赐,共五百两。劳烦华阳宫此次愿来,谷主让我多谢你。”
男人微微一笑道:“无碍,多谢谷主。”
领头人一走,阮新就跳起来道:“你简直就是吝啬鬼!扒皮妖啊!押镖那么多钱,你才给我二十两?还扣了一半的饭钱?你有良心吗?”
男人把锦盒捧在怀里,从里面拿了一碇银丢给她,冷冷地笑了笑,道:“没有。”
阮新被那十两银子彻底伤了心,她飞奔过去与他打了起来。
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她实在是气不过,辛辛苦苦勒着裤腰带来押镖,一路上还遇到好几次贼人,不说功劳也有无数苦劳啊,居然才赚了十两,扣除自己的内心伤害,还赔了一大笔钱呢!
阮新刚吃饱喝足,有的是力气。她见空手打不过他,便从腰间抽出赤练剑来,冲他就是下狠手,男人也不示弱,你拿赤练剑,我用我的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