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从床上下来,刚站起就觉得左腿无力,整个人直直地朝着前面跌去,沈轻竹赶忙奔过去扶住,她猛地跌入他怀中,似乎还能闻到淡淡地丹桂香气。
阮新尴尬地无地自容,艰难地站起来,颇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外面,她见有茶壶,便倒了杯茶喝,沈轻竹也跟着出来道:“你的腿伤,我让大夫也看了,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多换几次药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阮新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她站在那,心中直悔道,早知如此,就该跟黑衣人回扬州,瞎逞什么能!
沈轻竹在她身后,见她不愿转身,只手里抱着茶杯杵在那,便知换衣的事情让她手足无措,可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缓解,两人一时间都保持沉默。
过了会,门外传来敲门声,阮新立马放下茶杯,喊道:“我来开,我来开!”
她打开门,外面站着笑意盈盈的店小二,他见人已经醒了,便道:“夫人已经醒了!看来昨夜的药还是有些效用的。这些早饭,方才官人让我去备的,趁着热,夫人赶快吃了。”
阮新皱着眉转头去看沈轻竹,她望着他的眼神,这是什么意思?
沈轻竹面上波澜不兴,点头道:“多谢,请放在桌上吧。”
等店小二把饭菜放下出了门,阮新咳了一声坐在桌边道:“他......喊我......夫人?”
“孤男寡女,人之常情。还望阮姑娘不要在意。”沈轻竹举筷吃着,一脸淡定地回道。
阮新叹了口气,被噎的一句话都没法反驳,只得乖乖地端起碗吃早饭。
早饭后,沈轻竹收拾了一下东西,和阮新两人结了账出了客栈。街上,小厮坐在马车前面,冲着阮新挥手,喊道:“新儿姑娘!”
阮新也挥手示意,她见沈轻竹推着轮椅有些费劲,便走过去想帮他,却被他拒绝道:“阮姑娘,你的腿脚不便,先去车上坐着。我自己可以。”
阮新撇撇嘴,见他如此坚持,便一拐一拐地朝马车奔去。
等两人都上了车,小厮在前面问道:“新儿姑娘,咱们是在临安再转一转,还是说直接回扬州啊?”
阮新坐在车内榻上,身上盖着薄毯,她见沈轻竹面色疲惫,便道:“去找一家好的客栈,今天好好休息一下,过几日等我伤养好了再回扬州。”
“好嘞。”小厮扬鞭驾着马车往临安城内奔去。
阮新忍不住去看他,见他安坐在一旁,居然点起炭炉,烧起水来,然后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阮新无奈,便也闭眼休憩。
睡了一盏茶的功夫,小厮在外面喊道:“新儿姑娘,咱们到了。”
阮新皱皱眉,似乎刚刚睡着的样子,她起身掀开毯子,慢慢站起来朝着车外走去。走到一半想起来沈轻竹还在睡着,便回头去看,见他脸色苍白,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她俯身去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有气。
阮新喊小厮上来,帮她一起把沈轻竹抬下车,让他坐在轮椅上,自己瘸着腿进了客栈去定房间,一切安排妥以后,小厮自己驾车去安置了,她喊掌柜的帮她把人抬到房内。
阮新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发烫,早间看他脸色难看,就知道他肯定是一夜没睡,估计是着了凉加上身体弱,一下子没抗住。
她托掌柜的去请大夫来,又在房内放了两个火盆,一个靠近床边,一个放在客厅。
掌柜的请来大夫后,那大夫一见阮新,顿时笑道:“哎?是夫人!怎么如此巧?”
阮新愣在那,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夫人?”
待大夫走到床边,一看昏倒的沈轻竹,便道:“昨夜是这位官人托店小二去寻我来为夫人看病,难道夫人不知道吗?”
阮新尴尬笑了笑,眉头轻蹙道:“昨夜我还未醒,不太清楚......”
大夫把了脉后,笑道:“夫人不必担心,你家夫君和你一样的症状,都是淋了雨导致的,不过这位官人身体本来就有点弱,可能要多吃几幅药才会好。我等下写了方子,夫人着人去取,熬了药尽快喂给你家夫君吃。”
阮新讪讪地干笑,不好反驳,只得在一旁点头。
等忙活完,已是晌午时分。阮新吃了点东西垫垫肚,见沈轻竹一副药喝下还是没反应,不由得有些急。
她在客厅走来走去,一会过来看看他被子有没有盖好,一会过来摸摸他额头还烫不烫。就这样晃来走去,反复查看,磨了一下午,愣是把她的左腿走的疼起来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