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钓_作者:天竺doge(93)

  阮新回道:“赵管家,你莫不是忘记了?我这个方向是回扬州啊。”

  “喔,对。你看我这记性。”赵管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

  白堇在一旁,柔声道:“阮......姑娘,你一个人回扬州可还安全?不如与我们一道?正好我们也要从扬州路过再回离山岛的。”

  阮新连连摆手道:“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在外赶路。再说了,我轻功极佳,一般人伤不到我的。”

  她边说边挺自豪似的,丝毫没见沈轻竹望着她的样子,又怜惜又无奈。

  简单用完饭,阮新知道他们要在这里休息一晚,便打算去找小厮,连夜赶路回扬州。正巧,她出客栈大门时,见外面坐着沈轻竹。

  她悄悄抬起脚准备返回,就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阮姑娘,你为何如此躲避我?”

  阮新红了红脸,她看了眼四周,没有人,赶紧伸出手搓了搓脸,淡定地回道:“沈岛主此话怎讲?”

  沈轻竹转过轮椅,定睛看着她,轻声道:“从临安城你便匆匆离开,到这里你还要连夜赶路,难道不是因为要躲我吗?”

  阮新心里一凛,想着他居然连自己要连夜走的想法都摸得透透的,不禁心虚道:“我......我想早点回家,就连夜赶回去,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沈岛主未免太过操心他人的事了吧。”

  忽地,沈轻竹笑起来,他的两颗小虎牙露出来,在客栈门前的灯笼照耀下,更显可爱。

  阮新忽地脸皮一红,心头一热。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她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悄发芽。

  沈轻竹缓缓道:“阮姑娘不必如此介意,赵管家不是坏人,他待你如同......女儿一样看待,自不会对你做什么。白姑娘是药王谷的人,也是裴言的师妹。你也尽管放心。”

  阮新望着他,见他口中说出那位白姑娘的名字时,没有什么波澜,心里又有几丝雀跃。

  可她一听到裴言的名字,顿时所有的热情全部熄灭。

  是啊,她还有最亲的哥哥,她要嫁给他的哥哥。

  阮新低着头杵在那,半天没接话。

  沈轻竹轻轻唤道:“阮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阮新摇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转身回了客栈,快速上楼进了房间,还从里面反锁上。

  她在屋里越坐越心焦,干脆从窗户往外轻轻一跃,上了屋顶。

  阮新坐在屋顶上面,看着阴暗的天,唉声叹气,她觉得心口很难受,特别是见了沈轻竹以后,那种内心的酸楚漫天撒下来,她恨不得狠狠哭一场。

  可她又为什么哭呢?这种情绪没来由地让她难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秋夜冷若冰霜,阮新去了一趟厨房,捞出几瓶陈年老酒,坐在屋顶慢慢喝着。她听着风声呼呼地在耳边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沈轻竹的时候,也是自己在喝酒。

  她以为被人发现偷喝酒,吓得把酒壶都塞到他手里,那个时候他一身白衣甚是素雅,站在那身形挺拔,与常人无异。

  当她第二次见他时,才发现他病的很重,也伤的很重。

  他日常要靠着轮椅来生活,别人起身走路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放他身上却比登天还难。阮新抱着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她脸色微红,望着远处的隐隐可见的山脉轮廓,猛地打了一个嗝。

  她慢慢闭上眼,想着沈轻竹。

  在清风阁那个地方,有大片地莲花池,有成片的竹园,有常年的药香味,还有屋内焚着的丹桂香。

  她忽然很想去离山岛,想去看看那儿。可她明明只见了他三面,算下来根本无从和裴言比,可为什么她心里却如此地惦记他?

  之前在扬州,她还埋怨裴言有过心上人的事情,如今,她自己不也是对沈轻竹不明不白吗?

  阮新在屋顶坐了两个多时辰,眼下已是深更半夜,她起身摇摇晃晃地走着,看着离地面也不甚高,便想着直接跳下去算了。

  她刚想下去,便听到底下有人喊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阮新一愣,循着声音去看,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沈轻竹,她冲着他嘿嘿一笑,轻轻一纵,从屋顶跃下来,立于他面前。

  她左腿还没好,下来没站稳,立马倒在他怀里。

  他这身子,居然还扛得住她这猛地一摔?

  阮新摸了摸他的胸口,想想,估计是幻觉,然后就紧紧抱着他,嘴里嘟囔着道:“讨厌鬼,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