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祖母是南城人,带当地特色美食比你买任何东西都有价值。”费忆南笑了笑。
“你可以带南城雨花石,南城盐水鸭,南城桂花糕,这么多大气上档次的选择,干嘛偏偏选咸菜?”现在显得她这外甥媳妇多么不靠谱啊。
明熙追悔莫及地掐了下他胳膊。
“好了,不管你带什么,都是次要,他们想见的是你这个人。”费忆南安抚她。
“好吧。”明熙可怜兮兮认命了。
费忆南看她这想发怒又碍于场合拼命装贤良小白兔的样子,忍不住连连失笑。
明熙想给他一锤子。
“明熙,这是你二表舅家,因为离高速比较近,所以把你第一站安排在这里,呆会儿呢见了你二外婆,吃了茶,舅舅们带你去逛扬城的东关街,中午你二表舅做东咱们再回来吃饭。”
听大舅的意思这是要全家族出动,轮流陪她逛扬城啊。
明熙红着脸忙礼貌得体拒绝,“大舅,我在这里好好陪二外婆说话就好了,不必逛来逛去。”
“那得问问你二外婆同不同意。”大舅大笑着把夫妻俩领进了一栋高楼,按了八层的电梯,身后随行了一批人。
明熙没把费忆南的表弟表弟媳们认全,就被带着到了二外婆面前。
霍家两个外公都已经去世了,剩下两个外婆还在着。
这位二外婆虽然是表的,但霍家两房人一向走得亲近,二外婆见到明熙时,整副眼眶都泪水层层的。
弄地明熙莫名其妙也想流泪。
费忆南在她身边,和外婆握着手说话,看得出来,他这五年情路波折让这些做长辈的很心疼。
虽然他云淡风轻笑着,但明熙知道自己拖累了他。
“坐,坐,吃茶……”二外婆不断掉眼泪,一边拉着明熙的手让她去客厅吃茶。
明熙不知道走还是不走好,走是老人家要她走,不走是老人家在哭,她怎么能走开呢。
“外婆,您怎么了,我带明熙回来您不高兴吗?”费忆南唇角仍翘着,平静抬手,旁边的不知是谁立即递了纸巾过来,他温柔地给老人家擦拭。
“高兴,特别高兴,你跟这孩子往后好好的……”
“会的。”费忆南斩钉截铁笑了。
从房间出来。
明熙胸口窒息般地难受,她被费忆南紧紧牵着,像握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带着到茶桌前吃茶。
在一大帮亲人们的陪坐下,她将那碗扬城特色的茶:实际上里面是多颗大红枣,银耳,桂圆甜地仿佛往后余生都不会再有苦味的茶,一食而尽。
“不腻吗?”费忆南笑问她。
“腻,”甜地发腻,“但必须吃干净。”
费忆南在桌子下握了握她手,一言不发地同样把自己的那份食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午十点,不见阳光。
今天扬城的天气阴凉清爽,极适合奔波与周转,若是换成前两天在南城的日头,估计舅舅们也不敢带着明熙大太阳晃晃下去逛。
出来前,二外婆终于露了笑脸,直把明熙往外推,“让他们陪你玩儿,看看我们这扬城,难得回来。”
明熙想说我以后会常回来,话到嘴边却住了嘴,她怕自己再多说两句又要惹得老人家动容哭泣。
索性道了别和舅舅们一齐出来了。
这四月天正是扬城的旅游季,可想而知的停车困难。
他们把车子停在天宁寺停车场,徒步经过天宁寺大门,看到古城河边上的御码头,是当年乾隆下江南所经过的地方。
费忆南大舅不愧是文人,声情并茂讲述了乾隆爷在扬城的点点滴滴,听得明熙直入迷。
“哎,你不是小时候在扬城长大吗?”明熙私下笑着质疑费忆南,意思是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游客,一句话不吱声的。
“不要剥夺大舅的乐趣。”费忆南揽着她的腰,扶她跨过史公祠高大的门槛,往里面而去。
天气虽然阴爽,但落在后面的费忆南的表弟媳眼睛可没瞎。
这位新婚少妇此时手里抱着一个不过周岁的娃,肩上还挂着一个大包,而她老公正在手里握着个矿泉水瓶,悠闲自在的像是没来过这地方,全新的正儿八经的游客似的,左看看右点点头,惬意地想叫人给他一巴掌。
“你看看你,同样是男人,忆南表哥对自己妻子多体贴,走路牵手,跨门槛扶腰,你还真应了那话一表三千里,人与人间的差距就这样被拉大的——”表弟媳狮吼功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