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是韩鸣远的嫡子,是她的心尖儿,又是在说亲的关键时期,怎么能闹出这种丑闻来败坏名声?韩老夫人当即就要把阿莲拖下去打死,谁料到韩文静正好出现,阿莲当即冲上前痛哭,也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法,竟蛊惑得她那乖孙将人带进了家门。
韩老夫人气得肺疼,晚上又得知儿子因为克扣军备被弹劾,在朝上很丢了面子。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因为韩俦这小灾星!
偏生因为许子瑶,韩俦的名声好了许多,韩老夫人越想越心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许子瑶三朝回门的时候,堵上了韩家大门。
就算不能逼得韩俦收手放过二房,她也要韩俦跟她孙子一样名声扫地!
韩俦当然知道韩老夫人所为何来,却仍止不住的生气,空着的一只手攥得骨节咔咔作响,简直想一拳把这老太婆打飞出去。
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不管二房怎么欺负他们一家,老太婆都当没看见,甚至还常常倒打一耙,父亲去世后就更加过分,连二叔对他下杀手都默默旁观。
现在他不过是把二房的丑事揭开了一点,就急吼吼上门吵闹,连诰命夫人的脸面都不要,在他带着子瑶回门的时候鬼吼鬼叫,真是好得很!
韩俦脸色并未变化,许子瑶却很清楚他正在暴怒的边缘,她轻轻捏了捏韩俦的手,待他看过来,轻声道:“相公,别生气。”
韩俦满腔怒火顿时像被戳破的球,悄悄散去大半。再看韩老夫人,也没了要一拳打飞的冲动,只冷冰冰地道:“韩老夫人请自重,我韩俦和二房早已分家,连族谱都分开了,都虽是韩姓,却已非同族,你与其跑来我家大吵大闹,还不如回家劝自己孙子别整日里拈花惹草生孩子要紧。”
韩老夫人当即大怒,拐杖指着韩俦颤声道:“你这是要逼死亲祖母啊!别拦我,我今天就要撞死在这里!”
身旁数人急忙相劝:“老夫人消消气,韩将军到底是您的孙子,是您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这么不孝?”
“是啊老夫人,小辈不通情理,您也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小将军您快给老夫人赔个不是啊,真把人气出好歹了可如何是好?”
说是劝,那作态完全是给围观人看的,端的是唱念俱佳相当熟练。饶是许子瑶都没想到韩老夫人这么能拉的下脸,想来是韩俦做了什么触及到二房根基了,老夫人才这般豁的出去。
许子瑶握着韩俦的手,上前一步,朗声道:“韩老夫人,你虽然年纪大了,也不能随意栽赃陷害朝廷命官,更不该倚老卖老。你这般作态,镇国将军可知晓?说起来,他一大早就把老母亲送过来,想让您撞死在别人家门口,到底安的什么心?”
“莫非是想您死后拉着我夫君陪葬吗?这可就打错主意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即使您今天一头撞死了,也只能怪镇国将军不孝不悌,逼得您连死都不能在自己家。您这又是何苦呢?”
围观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冒出个浑厚的男声:“让一让!让一让!镇国将军府来信儿了!韩文静说了,让老夫人逼死韩俦再回来,他在家给您摆庆功酒呢!”
韩老夫人的脸当即青了。
第26章 保护
世上有许多人,他们开始做一件事的时候,并非冲动无脑,而是理智地认为,自己能取得成功,而且是非常容易就能成功。
一旦这唾手可得的“成功”出现变数,慌乱就会潮水般涌来,淹没那点仅存的理智。
韩老夫人就是个中翘楚。
她自以为凭借诰命和亲奶奶这两重身份,加上有眼睛都看得见的年龄优势,能够在家门口痛斥韩俦一番,让他丢人现眼,然后在他有悔过之意的时候,敲打一顿再扬长而去。
没想到韩俦还没怎么着,他那个破落户出身的妻子就上场了,胡搅蛮缠倒打一耙,居然还假冒镇国将军府的人败坏文静名声,真是、真是臭不要脸!
韩老夫人此时真·脸色铁青,回头怒视人群:“哪个鬼魅小人躲在后头信口雌黄?出来!”她带来的仆妇也纷纷斥责,目光来回扫视。
然而喊话的人不但不冒头,反而四处乱窜,一声高过一声:“老夫人您慢着点,真死在别人家也不好说啊,镇国将军都得愧疚得下去陪您呐!”
“刘嫂子你别拧我啊,早上不是交代我趁机闹事让韩小将军出不了门吗?怎么你们先过来了?”
“王妈妈你别瞪我,我还赶着回去给文静少爷回话呢,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