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人明示!”
“你既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本官就成全你!本官且问你,你林家姚金炭的烧制秘方是哪来的?”
林父心一突,他知道女儿说从书上看来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这——”林父迟疑,“此乃家族秘辛——”
林蔚然上前,“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林蔚然知道民怕官,百姓们对于官府中人有种天然的畏惧,她也不忍林父直面那么大的压力。
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在刘县丞看来,这是藐视他的官威!顿时眼一瞪,“怎么会没有问题呢?问题可大了!”
说着,刘县丞冷笑,“有人告你们林家烧制姚金炭的秘方是窃取而来的,你们有何话说?!”
“就是,什么书上看来的啊,这么重要的秘方,谁会写在书上!肯定是他林家盗取了秘方!”罗永福上窜下跳地帮腔。
林蔚然问,“谁告我林家盗窃秘方的?”总得知道出招的人是谁啊。
“太原府永旺炭铺的伙计张勇告你们的!”
说着,刘县丞手一指,那张勇就往前站了一步,是一个二三十岁的汉子。
林蔚然仅看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此人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太原府杨府的人,杨钥家,她记得这永旺炭铺就是她家她娘名下的。
原来是她。
“对此罪名你们有什么可说的?如若没有,就闪开,不要妨碍官府办事!”
“对此罪名我们不服!”林大哥梗着脖子道。
刘县丞冷笑,“不服?憋着!如今只是封了你们的作坊,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等官府调查清楚,如若情况属实,你们可是要下大狱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有点被吓住了。在老百姓们的印象中,大狱不是那么好下的,进去了,想出来就难了。
林蔚然冷笑,谁都不是被吓大的。她朝刘县丞和那府城官员扫了一眼,他们倒是想屈打成招,这当然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但这县城他刘县丞尚不能一手遮天!
她记得宫令箴和他说过,这两天长淄镇那边出事了,他过去看看。而长淄镇是晋阳管辖,县令大人焉能无动于衷?想必此刻晋阳县令应该是在长淄镇才对。况且,真要动真格的,说抓人就抓人,哪会和他们扯皮那么多!
“我倒要看看谁敢抓我养父母下大狱!”
一道冰冷却充满威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转身一看,发现一少女穿着乡君品级的制服缓缓走来。
定睛一看,他们认出来这少女竟然是林昭然!她怎地变得如此有威仪?
还没等他们从惊讶中回神,就听到她身边的丫环轻斥,“大胆!还不拜见明慧乡君?”
“拜见明慧乡君!”所有人都行礼拜见林昭然。
在场中人以于明成官职最大,太原府府衙主薄,从六品,还比林昭然矮半级。由他带头,所有人跟着行礼。
而前两天林昭然回到林家被时挡在门外,当时林则然一打照面就欲行礼,却被她暗暗制止了。现在林家人方知道原来她已经被圣上册封为明慧乡君了。
等众人行完礼站定之后,林昭然就问,“刘大人,何故查封林家作坊?”
“这——太原府杨家当家太太周氏名下永旺炭铺张勇告林家盗窃他们烧制姚金炭的秘方。”刘县丞心里有些忐忑,他没想到林家竟然还有一位出身乡君的养女,回复的时候不自觉地详细了些。
“盗窃?不会的,我养父母不会做这种事,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林母急急地道,“昭然,我们是冤枉的,他杨家诬陷我们!”
于明成皱眉,这明慧乡君是怎么回事?杨大人不是说南阳侯府不是问题的吗?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于是他道,“明慧乡君,你有封号,是贵族,但不代表你能随手干涉地方公事!请侯座一旁旁听罢。”
林昭然一噎,然后冲着林母抱歉地笑笑,便静坐一旁。从她刚才看到于明成,便知事情已经不在她的计划中了。不过这样正好,林家遭受到的压力越大,就越会念着她的好。
罗永福从林昭然出现,先是一萎,接着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眼睛滴溜溜地转,还不时瞅上林昭然一眼。此刻见于大人卸了林家刚出现的助力,就忙不迭地怼林母,“难道人家堂堂太原府世家,会诬陷你们一户乡下人家不成?人家底下的匠人世代烧炭,你们林家呢?却是猛不丁地突然会的,这烧炭的法子从柯而来?怎么看都是你们林家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