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阳一边说,甄昊专心的听,他点头表示在听,思考间余光一撇,看见一旁站着的老者,大殿上本不能见刀,但他避免麻烦和对匠人的支持,他大多问题都应允了,所以那些雕刻刀就放在一旁。甄昊指着东西,问道:“这是好东西,寡人好奇,可否拿上来看看?”
“大王有命,岂敢不从,”木匠豪爽一笑,他自幼就随身着雕刻刀,即便是现在也随身带着数十把雕刻刀,如今听见甄昊请他拿出来看,他浑身一抖,抖完后更加激动,随即颤颤巍巍的呈上。
一旁的侍者接过,几番传递,终于到了甄昊面前,甄昊低头一看,因为现在距离近,所以他能看到无数的清晰的刀纹,刀头是又扁又平,这些利刃,最宽的有五六厘米,最窄的还不到一毫米。
“果真是不错,”姜嬴在后出声笑道,甄昊立刻反应过来,姜嬴是铸剑师的后人,所以她识货。
老者一脸欣慰,满心崇敬地看向姜嬴,看了几眼,又低下头,笑道:“王后真是慧眼,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工具自然要做好的,这些还只是最基础的,雕刻完成后,还需打磨才能使缝角、接口让它更平滑,之后又还有许多事,所以不免耗时长久。”
见大王居然在看着他的手,匠人只觉得感激涕零,只是如今他的手上已经是布满疤痕了。他笑道:“因为木头是油性的,所以小民手不糙,只是多疤痕,其实这轿子雕刻起来,镂空雕花是最难的……”
见老者突然紧张起来,说的断断续续,朱阳就在旁帮腔道:“大王圣睿,这花轿步骤复杂,最快,也要小半月才能完成,如果人还少,哪怕就是轿子的一条围栏完成也需要两月余。”
甄昊不断点头,朱阳不停的解释也是因为他催促的次数太多,因为他急于赶赴玉凉,所以等得焦急,如今一看也真是值了,这花轿还能装卸,可以当做花车,所谓慢工出细活,此番盛典对姜嬴与他来说意义非凡,所以他只是为了一个轿子也愿意等这么久,只有一次的事,他愿意做到最好。
朱阳的声音清脆,说的姜语也是极其标准,咬字清晰,断句明了,其声如金石铿锵,听了舒服,甄昊耐心的等他说完,含笑道:“寡人都知道了,朱阳,你坐这来。”
朱阳坐下,甄昊喝口茶,又给朱阳递了一杯,朱阳含笑接过,不卑不亢。甄昊见了,只觉得越看越满意,不由道:“朱阳,看你笑得如此好,你说说,你还有什么要给寡人与王后看?”
见甄昊终于提起,朱阳起身行礼道:“回大王与王后的话,花轿成了,那王后的朝冠自然也该有。”
听他这样说,即便是稳重如甄女史都眼神一动,满眼都是好奇,殿上的宫人虽然都不敢发出大的声音,但也都是踮脚翘首。
朱阳手一拍,殿外走来几个宫女,一字拍开,端着三个盘子,朱阳一声“揭开”,就有几个美貌的宫女上前轻轻掀开盖在圆盘上的锦帕,将彩冠轻轻托起。
最右侧是一个小巧的彩冠,冠的左右两侧是二珠翠凤,凤口皆衔珠滴,前后是珠花制成的牡丹两朵,牡丹花本就浓艳,而这彩冠上的牡丹花更是华美至极,花瓣、蕊头、翠叶,密密叠叠,满是珠翠,宝石不曾打磨,自然形状镶嵌在上,彩冠的最顶上饰有十颗明亮亮的宝珠,边侧是金凤,左右各一对,都是口衔彩珠成水滴状,珠滴自然垂落,一动一颤,叮铃声音,圆盘上还放着相配的金簪一对,珊瑚耳环一副。
甄昊问:“这是第一个?”
“禀大王,是的,大小一共有三样,为此方显王后风采。”朱阳又命:“打开,”
甄昊与姜嬴往那那边去,第二个比第一个还更小些,小小的华冠,甄昊拿起,才发现这华冠刚好能罩住发髻,甄昊轻轻放在姜嬴的头上,姜嬴脸上起了红晕,如白玉生晕。
这华冠身覆赤色的绉纱,冠上有金底托,上铺满了珍珠、翡翠、碧玺等做成的祥云,上正中是赤鸟一条,左右又各饰一只赤凤,凤鸟口中都衔有珍珠夹着各色宝石制成的长长珠滴,华冠的前后部缀珍珠,冠身两侧饰花型珠翠,冠后下方左右还可以张开,展开后如同那五彩缤纷的凤尾。
甄昊笑道:“这冠虽小,但造型庄重,制作精美,这凤冠栩栩如生、珠光宝气,富丽堂皇,绝非一般工匠的手艺所能达到,好,这个也是极好的,朱阳,寡人等不及了,下一个呢?”
一旁的宫人听得,赶忙将王后头上的华冠取下,又要给她戴上那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