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琥这才认清,金米是个冷酷商人。他陪吃陪住兼翻译、替他上下打点、带他看病住院、买饭给他吃,一切的一切,都要付费。他立刻想起安逸的话,成名要付出代价。
“听话。过几天有人过去接你。等你回国,一切都会不一样。”金米语气成竹在胸,似乎早就准备迎接这一天。
鲍琥晕乎乎挂断电话,耳边似苍蝇嗡嗡。成名,听话;成名,听话……难怪媳妇说,大红大紫不好。分手、违约金?十倍违约金是多少,他当初好像都没仔细看合约。
片刻间,他整个人被懊恼沮丧吞噬。到中午,沮丧彻底进化成绝望。不想分手,就只能地下情。不能和媳妇走在阳光底下,不能公开恋爱,不能结婚……媳妇会恨死他的。一冲动,他直接买了最近一班飞机,带着小白、证件和自己,逃出M社,逃离首尔机场。
回国已是天黑。不冷不热。深蓝天幕上星光点点,昭示明天是晴天。九点多的D都闹哄哄,叫好的车停在二号出站口。
鲍琥坐进副驾驶,眉头紧锁。霓虹灯在很远的地方明明灭灭,窗口不时飘进路人肆意的笑声。
刺耳!男人烦躁得要原地爆。炸。“司机,开快点。”他只想瞬移进福康家园。
“好嘞。”司机嘴上应了,速度表却没什么动静。好在乘客又发呆去了,全程无声。过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司机停车熄火。
鲍琥却靠在后座不动,双眼发直。司机往后面扫一下,露出同情的神情。这肯定又是失恋了。他往后探出胳膊,“小伙子诶,到了!”
鲍琥被扯得回神,迷迷糊糊看向窗外:“到了?真快。”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加上这落寞的口气,司机说话更温油了,“小伙子,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
没等他说完,车门轰然合上。
鲍琥冲出车外,一气蹦上五级台阶。他用最快速度抵达家门,按响门铃。一声声叮铃叮铃,催得里头人心慌。
半分钟后,女主人安逸拉开木门,惊得瞪圆眼,“你怎么回来了?都没说一声。”
脑袋探在外头,肩上如瀑的绿发拂动。那绿似褪了些。头发中间一条白色分线,配上发根新长出的亚麻色,乍一看形似拉链。
在头顶开拉链?这么酷?鲍琥怔了半晌。等铁门拉开,他才醒悟:这是他媳妇,媳妇没跑。他迫不及待吻上去,如一道飓风,卷着她往里。奈何客厅堆满箱子,尖角连续扎在腿上,疼得他只能放开媳妇。
望着满地箱子,他一脸迷茫。再想到金米的威胁,他一屁股瘫到箱子上,浑身辐射出悲伤。
“出什么事了?”
安逸的问题没得到回应。她关上两道门,走回他跟前。一站一坐显得她居高临下。男人头顶离她胸口仅一寸。搁平时,他肯定又要作怪闹她;今天却安静得反常。
“你现在红了哦。那个电视剧我有看,扮相很美。”她以为夸他能让他高兴。
鲍琥抬起眼,眼底满满的绝望。要地下情,关系不能见光,宝贝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哪受得了这种委屈。想到这,一种深切恐惧从心底钻出。
“宝贝,别离开我。”他抱住她的腰,低声祈求,黑漆漆的眸盈满难过。“不要走。”
“我没说要走啊。”安逸笑得格外恬淡,手抚上他的头,“我还想去接你,结果你自己回来了。”略带惋惜的语气,听着特别安抚人。
鲍琥挤出一抹苦笑。媳妇真好,还想着去接他。
安逸不知发生什么事,但能确定,肯定有事。她没再催问,只是指尖一撇一捺,在他发旋里拨弄。撩人的手指似有魔力,鲍琥背上忽地蹿过一道电流。他拦腰一抱,再用力一举,安逸瞬间天旋地转。
“呀!”女人惊呼一声后静音。
穿过纸箱隔出的小过道,鲍琥像举重员举杠铃一样冲进卧室。将女人扔上被褥,他双眼猩红。
不管了,就算她生气,他也要先斩后奏。他要她,就在今夜。得到她的身体,她应该不会走了。
床位置正对卧室大灯,就在他们头上,六瓣花的白炽灯光线明亮。仿佛已看破男人的心思,安逸眼睛闪着星,唇角泛着浅浅笑意。她闭上眼,下巴微仰,姿态和睡衣上的索吻少女一模一样。
宝贝在笑。这算默许吧?宝贝也是爱她的。鲍琥摸上她细瓷般的脸,吻下去。
他手比之前粗了,训练一定很辛苦。力气也更大了,改行做相扑运动员也不成问题。安逸胡思乱想着,却听见牙釉撞击的声音。顿时唇上一阵疼,舌根也微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