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霖捡起一旁的小石子扔向江面，“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
苗舟看着他，“刚刚是你家里人打电话来吗？”
“嗯。”
“那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过十五？事情都过去了，而且看得出来，你家里人也想跟你一块过节。”
陈传霖冷笑了笑，“是嘛？你怎么看出来了？”
他这么一问，苗舟倒是被问住了，“都想跟家里人一块过吧，以前我爸没出事的时候……”
提起那个人，苗舟瞬间又不想多说了，再好都是以前，都是伪装，要不是他带着别的女人自私的跑了，把债务都留给她跟妈妈，妈妈也不至于进医院。
陈传霖也知道她自己戳到自己的伤心事，干脆也没接话。
苗舟抠着自己的手，“陈先生……”
“嗯？”
“你之前既然能查我，是不是……也能查到他在哪……”
陈传霖仍是朝着江面扔小石头，声音不急不缓，“我家不是警察局。”
苗舟有些失落，也没再说话。
等待很久的烟花来了，耳边是烟花轰鸣的怒放声，苗舟抬手捂住耳朵，仰头看向天空，满天空满眼都是璀璨的烟花绽放，这朵消失，更快便有另一朵绽放填补上，永远没有幻灭的时候。
苗舟一直仰着头，望得出神。
“真漂亮啊。”
不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烟花，但是每一次见到，还是觉得震撼跟欢喜。
陈传霖偏头看她，目光隐隐。
回去路上经过超市，苗舟想起什么，“先生，家里好像没汤圆，我买包汤圆吧，今天是元宵，吃汤圆，团团圆圆。”
陈传霖视线落在前面一家排了很长队的小小店面上，抬手指过去，“不用了，那边有卖，你要是想，顺便吃点再回去。”
两人一起排的队，到前面才发现今晚店里的汤圆是免费送的，每人一个一次性小碗装着，每个碗里六个，送完即止。
苗舟他们就是最后两份了。
小店的座位很少，早就已经没空位了，苗舟跟陈传霖就站在店旁边，靠着路边，一人手里端着一个小塑料碗，拿着小塑料勺子，将温热的汤圆勺进嘴里。
“好幸运啊，最后两份都被我们拿到了，今年一定会顺顺利利的，对吧先生？”
陈传霖不信这个，他看着她，也不打击她，“嗯，你喜欢。”
苗舟吃太快，被噎住，她拍了拍胸口，看到站路边端着塑料碗吃汤圆的陈传霖，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苗舟把笑意忍回去，“堂堂陈家大少爷，陈氏集团总裁站路边吃汤圆。”
陈传霖哭笑不得，“是你要吃的。”
苗舟点头，“是是是，是我要吃的！”
两人对视一眼，笑容都僵了僵，苗舟低头去把剩下的吃完，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
之前屋里的那一幕，虽然没人提，但两个人都还记得，这种不捅破的小暧昧，总是在不经意间把两人撩得心里蠢蠢欲动。
两人是打车回去的，家里已经来电了，苗舟洗了澡出来，已经十二点，陈传霖早已经上楼进了房间，苗舟兀自下楼，轻手轻脚的进厨房，拉开冰箱开了罐啤酒，靠着厨房门就喝起来，喝到一半，她拿着上了楼。
二楼除了她的房间，就是一个巨大的阳光房，苗舟坐在她第一次来陈传霖坐着的那张椅子上，拿着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慢慢喝着，已经很晚了，折腾一晚上，她奇怪的也没睡意。
院子里留有小灯，苗舟盯着那盏灯，又想起沙发上黑暗里的那个吻。
她先主了动，而他……没拒绝……
是不是说明……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
苗舟咬着唇，发起怔来。
忽然，发怔的苗舟隐隐约约听到有吉他声。
她四下望了望，周围空空，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户，稍微仰头往楼上望，原来是楼上，有人在弹吉他。
这里楼上正对着的，是陈传霖的房间。
他也还没睡？居然还会弹吉他？他隐藏的技能倒是有点多，关键是……还挺好听。
苗舟干脆什么也不想了，站窗边手托着腮听，音乐中间断了一小会，有低低的咳嗽声传来。
咳嗽了？不舒服？晚上还没发现他咳嗽。
不算欢快的音乐，甚至有些伤感，苗舟跟着沉下心，算下来，整个年，陈传霖也都是一个人过的，她是迫不得已，而他呢？看他的样子跟语气，似乎也并不想跟家人一块过，看来他背后故事也不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有钱人家，也是不能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