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一阵咳嗽声吵醒的。
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像少了些什么,一抬头就看到屏风后有一道人影,似乎在那里咳嗽,又极尽的压抑着。
爷? 他,怎么了?
若是以往,初十肯定会装睡着,可她对他,不知不觉间想知道的更多,她没法看到他受伤而只为他包扎伤口,不明缘由。
她起身来到屏风后,小手伸过去帮他轻轻的拍背。
凌非的身子一僵,随后抹了抹唇角,回身道:“把你吵醒了?”
而初十却是面色一僵,她入手处是一片粘稠,有淡淡的血腥味。
“你,出去了?”
他的身体格外的冰凉,就算他平日里也是冷的,可不似这样的冰寒。
初十又想起自己昨晚根本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心中就明白了。
凌非想摇头,可看到她的神色,又点了点头。
“有事。”
“嗯。”初十拉他过来,熟练的替他褪下衣衫,又在老地方摸到了药膏,拿到床前。
明亮的烛光下,他的后背已是一片模糊。
不只那几道十字伤痕,还有一些高低不平的包。
似乎有东西在里面涌动,再一晃眼又发现一切是那么的平静。
“在看什么?”
凌非的声音都带着冷意。
初十的心微微的一扯,不只扯开了哪条口子,眼泪就巴嗒巴嗒的往下落。
根本擦不了药。
凌非反手抓住她的手,坐了起来,想拉她入怀,又僵了一下身子,随后抬起手,冰凉的指肚滑过初十的脸颊,让她温热的心更加酸涩了。
“你为什么不把伤处理好再回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你以为我是铁做的心,不会难过吗?”
初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从来没见过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的人。
前世,那些女的为了一张脸,可以做很多事,受再多的苦挨再多刀也忍得,值得。
可这个人,却总是把自己弄伤,还毫无所觉。
不思悔改,不要脸,气死她了。
“不哭……”
凌非任她的粉拳落在胸口,却没有阻止,只是伸手想抹掉她眼角的泪,奈何却越抹越多,他只得出声。
初十发泄了一通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忙扭过身子自己一把抹掉眼泪,回身道:“那个,今晚的水喝太多了。”
嗯,所以才哭的!
凌非被这丫头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就没见过这么善变的女孩。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很沉默。
初十给他上了药,又重新包扎好,便默默的爬到里面躺好,想了想又退到他的怀抱,紧紧的搂着他。
丝丝凉意渗过来,她哆嗦了一下,却没有退开。
凌非伸手将她拉得更近,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处,“冷吗?”
初十刚想回他,真冷。
就听凌非继续开口,“就算冷你也只能呆在这里。”
“谁说的,我可以逃开的。”
初十小声嘀咕着,却还是静静的躺在他怀里。
没曾想,凌非却忽然将她的下巴挑起,与他相对而礼,他认真的看着她,“除非我死。”
那么的认真,认真的有些执着,执着中带着疯狂,疯狂中又蕴着克制和无尽的绝望。
他的眼神太复杂了,初十看不透,更看不懂。
只是那么一瞬,就让她有这种错觉。
可再看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初十捶了他一下,道:“不准乱说,你要真死了,我就找下一任男朋友。”
良久,都没有声音传来,久到初十都快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听到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嗯。” 这算什么?
反应迟钝吗?
夜很漫长也很梦幻,初十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身边早就没了温度。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连五日,初十都过着米虫一般的生活,吃了睡,睡饱了出去逛,逛累了就回来继续吃。
这个山庄特别的大,最起码初十直到现在还没找到进出的门,倒是养了很多小动物。
她没事的时候就和它们玩,这么大的动物园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于是她知道了一件事,这里的人都很忙,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好像就她一个闲人。
晚些时候,凌非归来,初十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仰头看着他,道:“爷,累了吧,奴婢给您捶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