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卫郎君可真是品行端庄,这一个下午,看他坐得腰板儿直挺挺,害得我也不太敢懒散。”看着重华这样儿,雉奴只想骂她一句活该。都说美色误君王,照着雉奴看呐,这位要是个帝王,恐怕为了美人连江山都能拱手相让了。
雉奴摆放餐盘的手停下,不咸不淡地回了重华一句,“真是辛苦,您莫要勾搭卫郎君不就成了。”建康城那么多的少年郎,她随便勾一勾手指,就会有人送上门来,偏偏就是想要啃卫嘉文这块硬骨头。你说她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他们又不是卫郎君,没卫郎君好看,也没卫郎君有才学,我做什么要勾搭他们。”
看吧,活该这小祖宗遭罪。雉奴悄悄翻了个白眼,只希望重华勾搭人的时候,可千万别把自个儿的脑子给折腾没了。“公主,你可别怨奴婢多嘴。好不容易把周太傅给弄下来了,您不接着下午棋局的条件,教卫郎君答应当太傅,反倒是提了那么个不轻不重的条件,可真真儿是亏大发了。”
亏吗,重华才不这么觉得呢。卫嘉文那是什么人啊,大铎出了名的名士才子。虽然一直都未曾出仕,但他对大铎的朝堂也必然是了解的。若她提出叫他当太傅,那之前她暗地里所做的所有的事儿,恐怕都要被他给察觉了。
原本卫二郎就已经心里头防着她了,这回若重华真提出那个条件,恐怕卫嘉文应了诺言,也不会真真用心去争太傅的位置。
所以,她何必呢。
不过,心里头的这番打算,重华没说出来。脚尖踢了踢雉奴,“让你去办的事儿,你办好了没。”
“公主您吩咐的事儿,奴婢怎么会忘记,早就派人过去了。若是顺利,明儿个他便能回来了。不过…”雉奴想了想,还是将心里头的疑惑问了出来。“奴婢还是不懂,公主您做什么费那么大的劲儿,要去救她。”
重华派人就救的,正是在除去周太傅一事上起了大作用的辛追。那一日在暗室中,重华给的丹药,叫人服下去会助长淫/性。寻常男子吃了,不过是更为龙精虎猛罢了。但周太傅都已经是多少岁的人了,一旦服了丹药,行房之时便会血脉逆冲,最终得了马上风而死。
办事儿的辛追,若是被周家给打死了,重华也管不到,只会厚待她的家人。但重华派出去的人,发现辛追被打了一顿扔在了乱葬岗,竟然还有一丝热乎气儿。重华这人啊,说好听了叫心存善念,说难听了就是妇人之仁。明知道斩草不留根,很可能会坏事儿。但她,还是没能那么狠心。
“女郎何必为难女郎,她命大,就让她活着罢。”
……
几十里外的山脚下,蒙着面巾的人,拉住了缰绳。“主子吩咐,就将你送到这儿,往后,你的生死,与她无关。”说罢,蒙面人将一张卖身契留下,拍马离去。
捏着薄薄一张纸的辛追,泪流满面。不顾额头上的伤痕,冲着南面,磕了三个响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空有一身撩汉的手段
就是没有实践的对象
唉
第9章 帝师归何处
“周太傅仙逝七日有余,然陛下教诲不可中断,臣以为,应早早为陛下择一良师,悉心教导之。”朝堂之上,有位大臣,将小皇帝空缺的太傅位置拿了出来,摆明了,便是想要安插自己人进去。
谢玄穿着一身青袍官服,似一颗笔挺青松立于朝堂之上。见着有人抛出了话头,谢玄自然不会认怂。“赵大人以为,朝中何人才学出众品行高洁,堪当帝师之位。”
“自然是崔氏的崔唐老先生,才学自不必说,崔氏一族的族学,便是这位老先生在教导着。”这位赵大人的家族,是攀附于琅琊王氏的一支。至于他所推举的那位崔氏族人,据谢玄所知,半年前刚刚娉了赵氏一位女郎为冢妇。对于赵大人的小心思,谢玄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同这种小世家的人争辩,未免太降低了谢玄的格调。不过,谢玄不开口,依附谢氏的大臣中,有的是帮忙的。
“赵大人此言差矣,谁人不知这位崔氏的崔唐,早前便是因为奸污了孙媳,祸乱了人伦才被崔氏一族除名,就这般的人,何德何能,能堪当帝师一职。赵大人推举其,莫不是也想学学如何违逆人伦不成?”
“你!”赵大人被挤兑得面红耳赤,为了个帝师的职位,王谢两家同底下的附庸们,争得是热火朝天。虽说帝师并不是什么有实权的职位,可他们两家争的又岂止是帝师之位,争的那可是两家的颜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