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朝她靠近了些,鼻尖萦绕着一股羊汤的味道,她与琮琤喝羊汤去了,他想起白日里蒋琮琤说的那番话,一股酸意从心底滋生,顺着他的五脏六腑窜进脑袋里,挟制了他的理智,逼迫他猛地环住她娇嫩纤细又温暖的脖颈。
江茉被突如其来的绕颈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便凑到眼前,微凉的鼻尖戳着她的脸颊,唇前是温暖湿润的触感,轻轻又缓缓的摩挲,克制又投入的允吸,几乎要把惶然不安的心从胸腔里牵引到口中。
喷薄而来的气息缠住了她的理智,勾住了她的心,让她除了木讷的承受再无其他反应,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觉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的捋着后背。
想来是要抚平她方才的呛咳,她眨了眨眼仔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五官精致协调,鼻梁的线条格外诱人,还有合上的双眸......睫毛微微颤抖,露出如漆般的眸子......
温元廷看见她瞪圆的杏眸,眉间微皱,唇齿稍稍用力,江茉瞬间感觉出粗暴的痛感,秀眉蹙起,发出不悦的轻哼声。她如此反应却取悦了他,双臂将她拥入怀中,霸道的侵占她全部思绪。
红肿的双唇又疼又痒,她几乎要淹没在如此狂烈的窒息中,心底的惧意一点点消散,压下的欢喜成倍增长,浓得化不开的喜欢充盈在她全身每一处。
怀抱的温暖驱散了夜风的冷,她抬手抚上健硕的背,蜿蜒而上揪住他的衣领,硬逼着他释放自己的双唇,新鲜的空气伴随着喘气声回到体内,她瘫在他的臂弯里,气息微弱的道:“这算什么意思?”
温元廷用手臂拖着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发带解开,如瀑般的长发垂下,待她直起身便添了女子的温婉和秀气,他环着她不撒手,眉眼俱笑应道:“你若不懂,我只好再来一次。”
江茉被原地转了半圈,又连退了几步倚在一颗老榕树上,繁茂的枝叶将月光遮挡的分毫不漏,她僵着身子贴紧树干,敏感的察觉到他就在眼前,而且越靠越近。
她立即撇过头躲开灼人的气息,两只手抵着他不叫他靠近,声音软糯道:“昨晚你不答应,今晚该轮到我不答应了。”
“你不答应?”温元廷弯身探头,蜻蜓点水般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碰了碰,随即又欺身将她压在树干上,嗓音低沉道:“今日你躲着我,避着我,还同旁人去喝羊汤,我又气又难受,我后悔了,阿茉......你重新考虑一下我,如何?阿茉......你就是最锋利的鱼钩,只轻轻地在我身边掠过,我就忍不住上钩追随你。”
阿茉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别一番柔情的滋味,婉转入耳,令人春心萌动,蜜意深浓,江茉牵起唇角窃笑,抿唇问:“若我执意不肯答应呢?”
☆、温夫人
温元廷料到她会置气,也料到她会不肯答应琴瑟之好,所以并无慌张失望,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友好的两步之遥,温声道:“那便如你晨时所说,这份情意传达于你,你回应与否与我并不相干。”
此时的江茉早已忘记令她惊惧的煞神模样,完全被他的柔情蜜语攻陷,强自镇定的面容外表下是春心乱颤的悸动,她佯作轻描淡写的点点头,负手转身跑回屋里,两扇朱门关紧,倚着门嗤嗤地笑出声来。
一想到被廷哥那般英俊的人追求,她心底的窃喜就像沸腾而起的水,鼓着数不清的泡泡冒到嗓子眼里,几乎要溢满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亮起昏黄的光,安安静静立在庭院里的人眉眼舒展地笑了笑,缓缓转身离去,来日方长,既已传达了心意,便有足够的时间等她。
今夜注定漫长,江茉换了寝衣,坐在烛灯底下发怔,杏眸含笑,眼角眉梢皆是含春少女的欢喜,从小到大没谁能入眼,不成想来到这么一个奇怪地方居然遇见爱情了,让她心动、让她恐慌、让她期待、让她胆怯,但又让她有种莫名的勇气想靠近。
“江公子,您歇下了吗?”
她敛起痴笑,抬手揉了揉酸疼的双颊,连忙把头发挽成男子的发髻,粗声道:“没呢,进来吧。”
来的人是茯苓,一如往常的温柔,迈着小碎步走到罗汉床前,笑眯眯地放下一盏翠色汤盅:“少爷嘱咐奴婢送来的,请你用了再睡下,还让奴婢提醒您,夜里风凉,莫要贪凉不闭门窗。”
深夏的季节哪里来的风凉?近些日子是愈发燥热,偶尔一丝凉风袭来,只叫人神清气爽,江茉想到此,再看看茯苓已穿着衣料偏厚的外衫.......貌似自己的确贪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