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雀跃的声音让百果和闻香一愣,伺候这么久以来,哪儿见过殿下这般高兴过,连声音都满含喜悦,这温少爷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把殿下哄得笑逐颜开。
金狄得知温元廷在小妹房中,风风火火的赶了过去,推门见两人规规矩矩的隔着桌子而坐,紧绷的脸才稍稍松了些,扯动嘴角道:“温少爷来得真及时,这皇家别院对你而言形同温家的后花园,来去自如啊?”
好不容易找回的妹妹,身边多了个觊觎她的男人,身为兄长他如何能忍?先过了他这关再说娶小妹的事。
审视的目光在温元廷的身上来回扫过,江茉不甚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端起茶盏佯作喝茶,向金狄投去警告的眼神。
“殿下说笑了,在下挂念是昭宁,夜半入城便匆匆赶来,乔装打扮成侍卫混进来,这种雕虫小技糊弄他们可以,自然是瞒不过殿下的。”
江茉刚含在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去,忍俊不禁的望向温元廷,拍如此显而易见的马屁,与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截然不符。
金狄经不住笑出声,甚至满意的拍了拍温元廷的肩膀,撩了衣摆坐下,语气缓和了许多:“南疆的局势如何?”
“不容乐观,柱国将军激勇冒进,屡次落入南疆的陷阱,损失的城池只收了三座,百姓们游离失所,多数壮丁都被抓取充军,田地荒废,庄家颗粒无收,再拖下去势必会影响雍城......”
两人讨论起当下局势,脸色愈发沉重,江茉冲郎中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给温元廷包扎伤口,自己起身退到里间。
等她梳妆打扮再撩开帘子,只有金狄一脸严肃的坐在桌边喝茶,他抬眼看着江茉:“是个聪明的人。”
“大金会趁人之危吗?”江茉坐在他面前,她不信金狄会猜不透大周皇帝的意图,既然猜到又主动送上门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金狄微微一怔,旋即开怀大笑,无可奈何的摇头道:“你你放宽心。”话锋随即一转,又道:“不过大周北境的五座城池迟早是我们的囊中物,不靠武力,而靠智取。”
江茉隐约猜到他的智取意味着什么,他要大周心甘情愿的奉上五座城池,看来南疆的战事还要再拖一拖。
她低头摆弄腰间的半圆玉佩,深邃的眸光闪了闪,一把沉下交给茯苓道:“收起来,把金丝短鞭拿来。”
“今儿是春日牡丹宴,皇后娘娘邀请了不少世家小姐公子,看来是要给你挑一个如意夫婿,你戴着金丝短鞭赴宴,谁还敢用正眼看你。”金狄故意揶揄她。
“王兄送我的东西,自然要日日戴在身边,否则就愧对王兄的一片心意了,今儿这牡丹宴有场好戏,不能缺了短鞭助兴。”
闻香替她系好短鞭,百果递过一柄水墨团扇,整理了衣衫妆容便出了门,坐着轿撵穿过肃穆的城门,还未到皇后宫中,便先遇见一个脸熟的女子。
珍荣公主并未有下轿撵的意思,她便只侧身点了点头,旋即微露不耐,手中的团扇轻轻的指向花团锦簇的花园,颐指气使道:“去花园瞧瞧。”
珍荣公主偏头看着离开的轿撵,轻蔑的勾了勾唇角:“野鸡扮凤凰,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轿撵下随行的程嬷嬷忙道:“公主何必与这种人置气,如今雍城谁不知大金帝姬是个草包蠢货,又刁钻野蛮,都背地里偷偷笑话她呢。”
珍荣冷哼一声,讥诮的勾了勾唇角:“再看看罢,能被温元廷看上的人,定有过人之处。”
程嬷嬷轻快的笑了两声,凑上到主子跟前,小声道:“老奴听说今儿一早,三少爷就差人送东西给平阳郡主,说是特意从南藩带回来的。”
“平阳?”珍荣公主拧了拧眉,凝目回忆昨日的事,略带诧异的问:“昨日平阳与我们笑话昭宁帝姬,温元廷还肯送东西给她?之前平阳那般缠着他,他倒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就是呢,三少爷说平阳郡主与他是自小的玩伴,关系自然比其他人更亲近些。”程嬷嬷稍作思虑,又道:“公主别急,咱们慢慢瞧着。”
珍荣公主神情微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肃声道:“眼睛都放亮点,平阳的模样虽差些,但她父亲手里握着城内的金吾卫,若是让温元廷攀上这桩婚事,岂不是给他机会平步青云了?”
“您放心,大小姐和三少爷的未来都握在咱们手里,绝不叫他们好过。”程嬷嬷目露谄媚,紧赶慢赶的跟着轿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