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昏黄的灯光他瞥到擦拭过嘴角的纸巾上残留有几丝血色,微微一楞后心下骇然。
他从来没喝酒喝到吐血过,这还是第一次。
难怪会觉得胸口疼胃不舒服。
他思忖着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看有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咦?云哲你不是走了吗?”
麦云哲循声探去,见来人是刚才聚会那群人中唯一一个滴酒不沾的同学——聂容。
他苦笑,“这不喝多了趴在这吐血。”他直起身擦拭干净手走过去。
“还是你好,仗着酒精过敏滴酒不沾。”
聂容扯扯唇,随即又皱眉道,“你估计是胃出血了,看你脸色也很差,去医院看看吧。”话刚落接着又说,“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聂……”
“钥匙拿来,我没开车过来。”
麦云哲无奈,乖乖把车钥匙递过去。
*
“你没来之前和你走后大家都在议论你。”上了车后聂容睨一眼副驾驶坐上的麦云哲说。
“议论我什么?”
“没来之前是议论你结婚没有,妻子漂不漂亮,儿女多大了。而你走之后是议论你为什么还不结婚也没女朋友。”
麦云哲嗤笑,“那最后得出什么结果了吗?”
“我说你在等一个人。”
云哲挑眉,“我在等谁?”
“等你命中注定属于你的那个人。”
“……”
“聂容,你的公司倒闭了吗?”
这下换聂容挑眉了,“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的公司倒闭了所以跑去出家,不然怎么满口佛理?”
对他的打趣聂容不以为然。反问他,“你不信命中注定?”
“这么深奥的问题恕我难以回答。”实际上他多少是信的,如果不是命中注定她先遇上那个男人,先爱上那个男人,她和他不会是两条永远没有交叉的平行线。
至少,她和他不会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
在医院下了车,聂容执意要陪麦云哲去检查。麦云哲拗不过,只好随他。
反正身边多一个人也不是坏事,起码无聊的时候可以说说话打发时间。
急诊室的回廊上,麦云哲背靠着长椅闭目假寐,而聂容则替他上下楼跑腿挂号。
思绪混沌间,耳边响起一个清丽好听的女声。
“你先回去吧,廖师兄,我今晚值夜班,你不用等我。”
女声刚落,一个男音接着响起,“没事,反正我明天轮休,有个人陪你一起值班你不会觉得时间难熬。”
“可是我不觉得难熬啊,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真的不用陪我,廖师兄再见。”
“天真!你等等……”
天真……
天真?
像是触动了大脑某根神经,麦云哲猛地睁开眼,循着脚步声探过去,却只看到一抹身着白褂的高大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天真?他蹙眉,揉着发痛的额想记起什么,这时聂容从电梯里走出来。
“手续已经办好了,走吧。”
麦云哲点头,甩头晃去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接过一叠化验单和检查单在聂容的陪同下离开。
*
做完大大小小一系列检查后,时间已是凌晨一点,而原本负责麦云哲的中年医生见下班时间快到,立即把进来交接`班的年轻女医生推到麦云哲面前。
“丫头,他就交给你了,其他的留观病人需要注意的我已经写在这里,你自己看,我下班了。”
中年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递到女孩手里,也不等她回应便边脱白褂边往门口走。
跟在女孩身后跟进来的年轻男子见状嘀咕道,“萧老头又搞这一套,不但早退还把病人塞给你,你们主任明明知道却从来不管。”
女孩仿若未闻,瞪着病床上睡得昏昏沉沉极不安稳的麦云哲,小脸苍白。
“我朋友怎么了吗?”
在麦云哲床旁守着他的聂容见女孩脸色苍白,于是问。
女孩回神,连连摇头。
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病房,仿佛身后有什么牛鬼蛇神在追赶她一样,速度快得让聂容咂舌。
“天真,你忘了拿病历本。”年轻男子举着麦云哲的病历本追了出去。
天真……
天真……
昏睡中的麦云哲焦躁不安的想睁开眼清楚那个叫天真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模样,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可意识却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