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他更担心的是廖伟。
他记得昨天许天真说过,他可以问她任何事情,但如果问了,以后就不要再陪着她一起上晚夜班。
实在是没想到许天真会出现在这里。
但这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她仍心系着这个男人,知道他生病没人照顾,心里总是会放心不下而跑来照顾他。
他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
“天真,我……”
“你回去吧,廖师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许天真快速打断他,走到病床旁的矮柜边,将手头的保温瓶放下。
“这是去皮的低脂鸡汤,你等凉一点了再喝,一次不能喝太多,小半碗的样子。”这句话是对麦云哲说的,她却连头也没抬,并没看他。
“你,给我煮的?”麦云哲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现在的许天真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处事毛躁不懂事的小丫头。
算起来他和她的那场误会里,她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如今她能在恨他时还为她特意煮鸡汤,这表示……她还爱着他?镬
“我不会下厨,这是外卖。”许天真态度冷淡。
她打开保温瓶,从最上面一层取下一只汤匙,正打算拿去浴室洗,回头便见廖伟还站在门口瞪着她,眼里满是受伤的痕迹。
“天真,你眼里只有他吗?我这么大一个人在你身边两年多,你一直没注意到吗?”
廖伟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些憋在心里许久的委屈犹如困兽般冲撞着他的身体,纷纷叫嚷着要宣泄出来,让他忘了那些大大小小的顾忌,只想痛痛快快的把他内心真正想要说想要做的那些表达出来。
“天真,你刚才也听到了,他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只有我才是能够陪伴你终生的那个男人。”
许天真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眼里的冷意更浓。
“廖师兄,你是嫌我还不够丢脸吗?”
淡淡的一句,却犹如石块砸落在廖伟心尖上,沉重而痛苦。
是他被逼急了,才会不顾场合。
紧了紧不自觉握成拳的手,他深吸气,“那我回去了。”
话落毫不迟疑的疾步离开。
*
许天真若无其事的洗干净汤匙放在保温瓶上,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地望着保温瓶发呆。一副魂魄神游的姿态,让麦云哲摸不透她此时的情绪。
在听到他和廖伟的那些对话后她应该是愤怒的吧?
可她的脸色那么平静。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沉寂了一会后他问她。
许天真终于将视线挪到他脸上,冷笑了下。
“你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话不都让你们说了吗?”
麦云哲眉头微微一皱,说,“有些话,我是为了敷衍他才那么说的。”
许天真又笑,“你为什么跟我解释呢?哪些话是真心话哪些话是敷衍的我还分不出来吗?我不想自欺欺人,对你也不是他想的那样,希望你别自做多情。”
她瞥到装满鸡汤的保温瓶,又说,“这个你就当我是突然心血来潮发神经好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请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她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听她说自己自做多情,麦云哲不自觉的将眉头皱得更紧。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也不是来找你吵架的。”许天真说着转身,“我走了。”
“你明天上什么班?”麦云哲望着走到门口的她漫不经心的问。
“……我想这个不用向你汇报吧?”
“我得意思是如果你明天上白班,那么请你把我的衣服带过来。”
许天真突然觉得难堪。
“谢谢你昨晚那么辛苦照顾我。”麦云哲又说。
这次,许天真什么话也没回便拉开门走出去了。
*
麦云哲望着房门若有所思。
他想起廖伟问他的那个问题。
如果许天真还爱他,那他怎么办?
许天真……
麦云哲,我虽然年轻,但我懂什么是爱情!我爱你!你听清楚了,麦云哲,我、爱、你!
麦云哲,你别这么冷漠,我会恨你的。
……
他已经用他的冷漠伤害了她一次,难道还要再继续伤害她吗?
他拒绝她,除了两人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的让他很抵触外,并不是因为她不好。
相反,她年轻,漂亮,有朝气,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敢爱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