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咽下嘴中有些许发苦的食物,面不改色,“嗯,好。”
一天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阮楚楚发现顾煜似乎是真的一切如常。直到她周日又起了个早,打算再下楼做个早餐,奉献一份友好支持鼓励时,站在楼梯口听到顾煜吩咐佣人的声音。
“我今天有事出门,大概回来的很晚。如果夫人问起,告诉她今天不用等我吃饭。”
阮楚楚扶着扶手快步下楼,才走到半途便听到了屋外响起的引擎声,等她小跑到大门处,顾煜的车已经开出了院子,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车尾拐出铁门。
“夫人,先生说他有事……”佣人看见阮楚楚着急忙慌地跑下来,立刻按照顾煜的嘱咐跟她解释。
阮楚楚摆摆手,“嗯,我知道了。”
顾煜突然不打招呼出门,让她昨天观察一天后稍稍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阮楚楚皱着眉头在原地焦躁地走了两步。
这天是方雨的忌日,她猜想顾煜很有可能是去墓园。
这种事情,她知道对方既然不说,出于礼貌就不应该去盘根究底。但她又担心自己稍一错眼,顾煜就往歪路上跑远了。
思前想后,阮楚楚还是让人叫司机赶紧发动车子准备,她则飞快地上楼换了身外出便服。
坐上车,司机问要去哪儿,阮楚楚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墓地的具体位置,因为原主根本没有过问过顾煜幼时的经历。
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原主在这段婚姻中,一直处于一个接受者的位置。这当然跟顾煜自己的刻意隐瞒有很大的关系,正是因为他的做法,原主才会将被照顾与被呵护当成习惯,既不会怀疑他, 也忽视了给予。
本市总共有五个墓园,总不能一个个找过去吧?
阮楚楚让司机先往外开,想了想拨通了范琴的电话。
不管对方究竟是不是幕后黑手,但通过上回在医院闲聊便能得知,无论是顾家的秘辛还是顾煜几兄弟的动向,她都比较清楚。
电话一接通,范琴听到阮楚楚问起方雨墓园的位置,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反而先以关怀之名旁敲侧击了一番。
阮楚楚装出心情不好但又强撑无事的语气道:“没什么,就昨天闹了点小矛盾。今天不是那位的……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总得去一趟,您说是吧?”
范琴听了,突然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小煜他出去了?”
阮楚楚沉默。
范琴则自以为明白了的“啊”了一声,“对,是该去祭拜祭拜的。我没记错的话是十年前从那边镇上迁到了龙山墓园。”
“好的,谢谢你琴姨。”阮楚楚得到消息立刻挂断电话,拍拍驾驶座椅,“龙山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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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所在地大都比较偏,龙山墓园位于城南郊区,但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是京市的高端墓园之一。
阮楚楚在大门处下车,被扑面而来的风吹的偏了头。她拢了拢黑色风衣衣襟,不由抬头看了看天,黑压压的。
估计因为天气不好,墓园处冷冷清清,除了她压根没看到其他人影。
“今早听广播还在说冷空气南下,要降温降雨,眼瞅着这雨就要落下来了吧。”保安亭的老大爷感慨了一声,朝阮楚楚喊了一句:“车子停那边,进园先在这里登记!”
阮楚楚接过司机递来的伞,道了声谢,让他去停车场等,有事会拨他电话,自己则拢着衣服朝保安亭走去。
“大爷,今儿是不是没什么人过来啊?”阮楚楚一边登记一边搭讪。
大爷坐椅子里看报纸,回答:“是呀,今儿上午你是第三个还是第四个吧。”
“那您对一个大概这么高的,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有印象吗?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阮楚楚抬起手比了一下。
大爷听她问这么仔细,不由抬头瞅了她一眼。
阮楚楚立刻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大爷见她面善,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蹙眉回忆了一会儿,道:“有啊,穿一件跟你身上差不多的黑色风衣,长得挺俊一小伙子嘛!好像还拿了一束白百合,半个多小时前进去的吧好像。”
阮楚楚一喜,“那您还记得他往哪个方向走的吗?”
老大爷笑了:“姑娘,你看看咱们这墓园多大,从大门进去还得走几百米呢!我在门口哪儿能看得到他进去后走的到底是东南还是西北?”
阮楚楚不好意思地同他道了谢,提步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