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额。除了药材,还有阮大夫给您制得熏香。”
“熏香?”楚凌寒挑眉。
“是的,说是给您安神助眠用的。阮大夫特意跟夫人打听了您的喜好所制,香味清淡的很。”
说完,小厮准备将熏香递给墨痕,却被楚凌寒伸手拿下。
“哼。这妇人,惯会讨巧卖乖。”楚凌寒手里把玩着阮思妍制好的熏香,漫不经心说道,脸色却是缓和了下来。
“那小的这就扔掉?”墨痕自然而然问道,跟在世子后面这么久,处理起这种事早已驾轻就熟。
不料这次世子爷却是撩起眼皮,轻飘飘看了自己一眼,脸上神情莫测。
只这一眼,墨痕便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当下补救般问道:“那小的这就给您点上?”
楚凌寒没说话,只闲闲靠在椅背上。可墨痕能判断出来,主子这是默许了。
墨痕点起熏香,心里却是翻起巨浪,以前老夫人可是没少送过这种助眠安神的熏香,可因为世子不喜这些香料的味道,宁愿睡不好也从来不用。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世子真的认可那位阮大夫的医术,这才愿意用的吧。还有,刚才世子看他那一眼,怎么无端让他觉得有些寒意呢?
熏香点起,清幽的香味迅速弥漫开来。与那女人身上的香味有点相似,多了一丝淡淡的药味,不过倒也清香好闻。
楚凌寒闻着香味,原本烦乱的心情渐渐宁静下来。
“那掌柜和伙计不必辞退了,每人罚一月月钱,以观后效。”楚凌寒眯着眼,良久,对守在一旁的墨痕道。
墨痕愣了愣,“是。”
迅速抬头看了世子一眼,见他正闭目眼神,脸上已不复刚才的不悦。不由感叹那两人当真是走运,他家世子发起怒来,还是头一次这么轻轻揭过的。
*
阮思妍忙活了一天,此时腰酸背痛,正打算回家好好泡个热水澡松散松散,便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
半夏跑过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喜色:“小姐,那花妈妈又过来了。今日又拿了好些贵重药材便准备走人,被钱叔给拦下了,如今正在门口大吵大闹呢!”
“哦~”阮思妍挑眉,嘴角微勾,道:“到了收网的时候了,走,今日便为你报仇去!”
“嗯!”半夏重重点头。
“你这不懂规矩的奴才,这药材是四小姐孝敬给阮家祖母补身子用的,你竟敢管我要银子!”
两人刚到外间,便听到外面花妈妈扯着嗓子,中气十足的怒骂。外面人来人往,被这吵骂声给吸引,纷纷驻足围观。
“花妈妈,”阮思妍从帘后出来,端着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花妈妈一见阮思妍出来,不仅没退缩,反而胆子更壮了几分:“原来四小姐在呢!四小姐来得正好,这钱有才好生不懂规矩,竟拦着四小姐您孝敬祖母,您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
“呵,花妈妈的意思是,你要我们店铺多少药材,我们便得双手奉上不成?”阮思妍坐下,悠悠问道。
花妈妈愣了一晌,不明白阮思妍怎么话音突转,复又强调:“四小姐,您这话说的,老奴哪里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事不过三,花妈妈已经白拿过咱们药铺两次药材了,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贵重,难不成我们药铺就成了阮家的了?”阮思妍接过半夏递过来的茶,抬眼反问道。
这小庶女这话什么意思?花妈妈看着阮思妍长大,这还是第一次他敢用这种语气说话,作为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嬷嬷,府里谁不敬着她?便是那大房三房的大爷,都对她礼让三分,就为了她能在老太太身边说些好话,更不用提这二房这几个任人拿捏的了。
当下花妈妈便也端起了脸色,道:“四小姐,您这么做就不怕传出去说你不孝?”
“不知我这怎么就不孝了?”阮思妍似笑非笑,端着茶却是不喝,又问道:“不如花妈妈跟我说说?”
花妈妈以为拿捏住了阮思妍,当下更是面带得色:“您祖母生病,作为孙女,不回府探望便也罢了,便是拿一些药材孝敬孝敬祖母还要银子,这难道不是不孝吗?”
声音更大了几分,好叫这外面人都听见。
阮思妍又问:“那不知我祖母生了何病?可瞧过大夫没有?如今病情怎样了?”
“老太太是年纪大了,身子弱,才得了风寒,如今瞧了大夫说已经在好转了,就是说得好好补补身子,这不,才需要四小姐孝敬这些补身子的药材的么!”花妈妈说的义正言辞,她怕什么,这话说的在情在理,一个孝字大过天,便是拿到哪里都是行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