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了,拿好。”
姬鱼接过半拉陶碗,看着碗边明显的牙印子,“说你抠,你真配合。把碗咬成两半,另一半还能下崽?”
老秦瞪大眼睛,狡辩道:“什么叫我咬的?我堂堂一国之君能干那么没品的事?鬼与鬼之间的信任这么脆弱?你伤了我的小心脏。”
姬鱼拿过手电筒照着碗边,“看见没,韭菜!你门牙上的韭菜。”
老秦脸皮相当厚,嗖的一下夺过半拉陶碗,“肯定是你看错了,什么眼神。”
姬鱼藐视他一眼,从脚边捡起一颗珍珠,在手里抛了几下,“就它了。”
老秦捂着心口,心疼的直哈气,“韭菜馅饺子…腊八蒜…下回多带。”
摆摆手,与老秦告别。天黑山路难行,姬鱼回到自己墓穴睡一晚,明日一早再下山。
墓穴内一切如常,与老秦的地宫相比,显得寒酸狭窄。石屋内随葬品并不多,还有一尊金色楠木棺。姬鱼自己也很好奇,她原来是谁,又是谁给她修建的陵墓。只记得三千年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在棺椁里,一身华贵装扮,应当是哪家的贵女。姬鱼推开棺盖,躺了进去。
第二天下山,定好回程车票。姬鱼打算买些特产带回去,正在超市里闲逛,接到了黄由的电话。
黄由以前是一家时尚品牌杂志社的总监,最喜欢喝姬鱼煮的咖啡。有事没事就愿意坐在咖啡店里找灵感,时常和姬鱼闲聊,时间一久混熟了。
黄由是个男的,但是他不喜欢女人。姬鱼从他的表情上,看出几分无奈和哀怨。后来有一天,黄由说,他要走了,到另一个城市去。不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机会,而是他遇见了喜欢的人。
中间联系并不频繁,隐约感觉黄由想退出众人的视线,姬鱼也就不主动联系了。只有黄由偶尔发个信息来问候的时候,姬鱼给他回复。上次姬鱼农家乐开业,恰好黄由发来微信问好,姬鱼便说了。黄由二话不说,发来六万六的礼金。姬鱼没收,但是看得出黄由小日子很滋润。
黄由打电话过来,想请姬鱼飞一趟海口。电话里支支吾吾的,说他朋友最近不对劲,好像被什么东西上了身。中间也曾请人来看过,但是并没有效果。
黄由八字软,从小到大经常粘上什么东西,家里人给他拜过干娘,请过平安符,后来稍稍好了些。到公司当了总监后,有一回被一个厉害东西缠上了,整日高烧不退,迷迷糊糊,送到医院里住了一周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姬鱼去看他的时候,给他贴了一张符咒。黄由以为她闹着玩,没想到符咒一贴在身上,顿时感到浑身轻松,竟然病好了。从那以后,黄由知道姬鱼深藏不露,是个隐世的高人。
如果真是厉害东西附身,那不能拖,拖得越久精气越弱。黄由也知道这个道理,急得不行,请她务必尽快去一趟。
电话那头黄由带着哭腔,姬鱼不敢耽误,连夜飞往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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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票是黄由订的,头等舱。椅子比商务舱宽大舒适,空乘员的服务更加体贴周到。这几天挺折腾,姬鱼有些累。喝完一杯红酒,正想睡一会儿,只见前面有位乘客坐到了自己旁边。
“这位小姐,我们好像见过面。真有缘分,在这里又遇见了。”言语中带着几分熟稔。
姬鱼转过头,眼前的男人麦色皮肤,鼻梁上架着戴着一副银色金属框眼镜,嘴唇略厚。以姬鱼欣赏美男的眼光来看,“不速之客”长相还行,只是某方面欲望太盛,满身的风尘气。
“没吧。”虽说姬鱼脸盲严重,可这人搭讪的方式真不高明。
男人笑容一滞,“可能是我认错了,抱歉。但是小姐美丽芬芳,让人一见难忘,确实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男人,搭讪更不讨人喜欢。姬鱼没有回应,随后戴上眼罩,将脑袋歪向一边睡觉。这一觉睡的很香,飞机降落平稳后还是被空乘叫起来的。
黄由亲自开车来接,一路上叙述朋友的种种奇怪表现。朋友名叫王兆阳,是一家制衣公司的老板,经常世界各地飞来飞去。
变化发生在半个月前。
“姬鱼,你是不知道,王兆阳以前最喜欢吃辣,我俩撸串能撸小两百块钱的。可是自打美国回来以后,王兆阳居然改吃甜了。那么大一块巧克力,嘎嘣嘎嘣就咽下去了。八寸的披萨,一顿吃仨。奶油蛋糕不离口。天知道,他以前最讨厌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