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悄悄的捏了捏顾浔的指尖,无声的绽开一抹偷笑。
嘻嘻嘻,嫁给临洲了!
顾浔拉着缰绳,骑着一匹带着红的高头大马在前面不紧不慢的前行,老天爷赏饭吃的面上端着优雅恣意,一袭红色锦袍在空中翻飞,十分灼眼。
最灼人的还是他眼睛里快要溢出来的欣喜,让他身上不自觉带着的戾气全都被镀上了一层光晕,亮的惊人。
后面跟着八个人抬着的喜轿,四周围着驻守京城的禁卫军,花轿后面还有宫人们往出一把一把的撒着喜钱,他们一行人就这么惹人注目的绕了汴京城一大圈。
顾浔这是将大梁民间婚嫁习俗全都用在自己身上了,所到之处尽是喜庆。
京城中的一处客栈――
一男子在阴影中擦拭着匕首,看不清表情,整个人却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浑身阴郁的可怕。
旁边立着一黑衣男子。
如此不打眼的小店中,仿佛也怕隔墙有耳似的,那黑衣人压低声音说道:“主子,是否现在动手?”
那引在黑暗下的面容这才露出半张来,一幅祸国殃民的好相貌,正是那用金蝉脱壳之法逃出生天的宇文誉。
他说话的声音都散着一股子血腥气:“再等等。”
他将匕首狠狠的刺如桌中,直接刺穿了桌面:“今日是顾浔大婚,京中必然有重兵把守,现在动手咱们必死无疑……”
黑衣人看向下方一片的祥和喜庆,还有顾浔那优雅恣意的样子,忍不住道:“那就让那大梁皇帝就这么回去?”
宇文誉听到此言,微微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拔出匕首,往旁边一掷,狠然道:“多嘴!”
说罢,也未看那黑衣人一眼,漠然的一掀衣袍出了房门。
留下那刚被割了脖颈还未来得及合上眼睛的黑衣人,还有流了一地的血。
宇文誉走在阳光下,却像是披着一身嗜血的夜色。
顾浔,你没想到我没死吧……
过不了多久,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像今天如此的潇洒张狂。
阿蛮坐在轿子里,晃晃悠悠的,刚开始还很是稀奇,可绕汴京城一圈,少说也要两个时辰,在如此喜庆的日子里都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了……
“哐……”的一声,轿子停了。
他们这些个从出生起就受尽礼制熏陶的老匹夫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堂堂大梁皇后竟是在祭祀前坐了顶花轿来的。
实在是有失身份。
那本有些嘈杂的环境,瞬间便安静了。
顾浔轻飘飘的环视了一圈,那层温柔的光晕变成了刺人的冰刃,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
众大臣赶紧纷纷低头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浔未曾言语,亦未抬手让他们平身,反到转身下了马,径直走到轿子前,一把掀开帘子,将阿蛮轻轻的牵了出来。
和阿蛮并肩而立后,才幽幽而又不失威严的道了句:“平身。”
“谢皇上……”大臣们起身后,看到眼前此景瞬间都愣了愣。
空气都像是陡然凝结了一般,帝后二人穿着喜服去天坛祭祀这种做法真的是闻所未闻也见所未见。
许是太过惊奇,众位大臣的粘在他们身上的眼神让顾浔十分不爽。
他沉声道:“眼睛都不想要了?”
众位大臣赶紧低头再不敢乱看。
说罢,竟是准备将惊世骇俗进行到底,也不准备将阿蛮的盖头取下,径直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迈上通往天坛祭祀的天梯。
“临洲……”阿蛮揽着顾浔的脖子,声音细细小小的。
她虽被顾浔藏着躲在红盖头下,挡去了那些暗潮涌动,可还是有些战战兢兢。
顾浔将手紧了紧,安抚道:“别怕。”
上了天坛,顾浔领着阿蛮恭恭敬敬的在祭台上磕了三个响头,在心中默默起誓。
谨以至诚照告山川神灵。
我今率大梁万民,一愿,保我祖宗艰苦经营,佑我大梁四季昌平。
我今与阿蛮结为夫妻,二愿,愿与吾妻阿蛮生死与共,白头偕老。
决心至坚,誓死不渝。
阿蛮就比较没文化了,她在顾浔祈祷的时候也悄悄许了愿:“愿临洲和他的子民事事皆顺利,也愿临洲和我一直在一起。”
从祭台上下来后,顾浔又做了一件让人倒吸了口凉气的事儿。
他当着众人的面儿,从大拇指上取下了玉扳指,然后将手上的玉扳指轻轻戴在了阿蛮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