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太和殿烛火未熄,看两道相拥的人影映在窗棂前。
顾浔已经整装待发,换下了龙袍,一袭不惹人注意的墨袍加身,没有一点儿花纹,像是披了一身夜色。
他从背后将阿蛮抱在怀里,轻轻抚着她已经隆起的小腹。
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言喻的不舍:“蛮蛮……我可能要外出几天,你在宫里乖乖的,不要乱跑,不要嘴馋乱吃东西知道吗?”
阿蛮的月份渐渐大了,这个时候微服出巡,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可这江南水患刻不容缓,他是大梁的皇帝,那就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阿蛮转过身,紧紧的拥住他,闷在他怀里乖乖点头,还紧张兮兮的叮嘱:“记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受伤……”
说罢,便是再也控制不住的瘪嘴,不想让顾浔担心,眼睛憋的红通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浔心疼的要命,像是那顿了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在他心上划拉似的,他捧起她的脸,努力不看阿蛮红透了的眼,狠狠的将唇覆上了她的。
辗转反侧,道尽了不舍。
这个吻不长,顾浔用力的磨搓了一会儿便克制的离开了,大掌揽住她的脖颈,将额头碰上了她的,沉声说道:“别让我担心。”
阿蛮:“解决完事情要早点回来……”
顾浔已经走了有半月有余,前些日子来信,说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不出三日便能归来。
听宫人们说,顾浔去了江南第一日,便以铁血的手腕儿将暗中捣鬼之人给揪了出来,不光是吞下去的那些赈灾款给吐了出来,连家都被抄了个底儿朝天用来补给难民,这才短短几日,难民的数量就被控制住了。
语气中无一不透露着骄傲。
阿蛮的肚子已经是遮不住了,她摸着乱动的肚子,听着宫人们的窃窃私语,也是骄傲的微微一笑。
却还是有些遗憾:宝宝的第一次动临洲却不在。
一面生的小奴才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皇后娘娘!”
阿蛮没见过他,起了防备心:“什么事?”
那小奴才气喘吁吁:“陛下……陛下回来了……”
阿蛮心下一喜,立马起身,喜悦冲掉了那点儿防备心:“当真?”
小奴才低下的头眼底暗芒一闪,抬头时显的大喜过望:“陛下特让奴才来接您!”
阿蛮抚了抚肚子,当下就想赶紧去到顾浔身边,她着急道:“临洲现在在哪儿?”
小奴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娘娘您别着急,奴才这就领您去。”
阿蛮被那小奴才七拐八拐,领到了一没人的地方,阿蛮微微后退了一步,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肯定道:“你不是临洲的人,你到底……”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小奴才一个手刀给劈昏了过去。
那小奴才装扮的男子对着一好大身影恭敬跪地:“主子,已经得手……”
那高大男子转过身来,以前那妖治的面容未变,还是一幅祸国殃民的好相貌,可却莫名的感觉那副好相貌已经被那仇恨给吞噬了个干净,显得很是扭曲。
宇文誉看向倒在地上的阿蛮,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可看她已经隆起了不少的小腹,顷刻间笼上了一层寒意,他冷笑道:“我还真得谢谢这场水患来的正是时候,顾浔这个做主的不在,这一切就容易的多……”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顾浔不在,就算是皇宫的戒备再森严,也是群龙无首,这小丫头又被顾浔保护的这么好,十分不谙世事,只要微微的一下套,她便是乖乖的钻进来。
宇文誉一摆手,淡淡道:“下去罢。”
男子领命:“是!”
房中只有宇文誉和阿蛮两人。
宇文誉蹲在地上,也没顾及阿蛮还拖着一副怀孕的身子昏倒在地上,他狠狠的捏住阿蛮的下巴,狠戾道:“若是你没怀这个孽种该多好。”
带着恨,却又混杂着奇怪的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顾浔就能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手上的力度捏痛了她,阿蛮皱着眉头悠悠转醒。
看着陌生的环境,阿蛮闪了闪眼睛,有点害怕的下意识捂住小腹,抬头看向宇文誉。
她认出了他:“你……”
宇文誉见她醒了,没用多少力气的将阿蛮甩在一边,冷哼:“怎么,不认识了?”
阿蛮闪了闪眼睛,慢慢从地上爬起,身子重了行动变得有些缓慢,她轻轻道:“认识……只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