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十”
十个人还有战力,林梓言在心里默数,她意识暂还清醒,而左肩这会儿渐已麻木,只绑住左肩的纯白围巾已然半红半白、红白掺杂,对白围巾情有独钟的林梓言,此时有些后悔选这条围巾了,看着些许慎得慌。
可林梓言一点也不后悔为护骆如歌没注意被砍一刀,人活着就是争口气,若叫她看着骆如歌在她眼前受辱,那不如叫她去死算了——那样的无能为力,比死更可怕,更让她刻骨铭心。
…林梓言挥起长棍,她惯用左手,现在棍当然转到了右手,但拿棍哪手都一样,一样的打人。
“TM的过来啊,谁过来我弄死他!”
废上气力咆哮低吼,林梓言看谁要上来就挥一下,她已无多少精神做什么进攻,只是困兽犹斗,护着骆如歌做防守——
她现在像极了护食的小犬,谁要上来争抢她就呲牙咧嘴警告一番,虽不知这样的警告作用能撑多久,而右手也渐渐酸胀热没力,
…待又一人上来,这是第几人了?林梓言记不清,她脑袋有些晃了,看东西有些凌乱了,机械又挥,速度力度显然比之前弱了不少,攻上的人并不多壮实也是一棒即挑翻了长棍,林梓言手一震,棍抓不住脱了手。
值此,落入包围圈后不到半小时,最后的武器没了,还怎么斗?
林梓言笑了,自嘲惨然,她看来活不下去了吗?见逐渐逼近的人,棍啊刀啊在肩上一搭一搭,她不禁想,却又突然生了股豪气,
她反正死过一次了,重活一次又什么好东西都享过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够本了够本了…只是,对不起原主,对不起林家二老,林梓言遂又黯然。
可现在,可没得那么多时间让她伤春悲秋,林梓言笑了,笑的很开怀,下一秒她即扑到了骆如歌身上,面朝着她,背对向那十人——
她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个了,她反正活不长了,要是能保住基本完好无损的骆如歌……她这一遭,也就值了!
“林子彦,你!”
骆如歌怔大了眸,她身高不及林子彦,林子彦一盖,她被护在身下,即使外面十人再凶狠再逼近,她一时却是无忧。可这家伙,这家伙为什么?
焉能不知这份无忧是谁的功劳?只骆如歌不懂,不懂林子彦为什么愿意这样做,明明也该她担的,他却全然一力担了…骆如歌眼眶止不住得红。
…
“艹nm,挥不动了吧,老子让你挥,让你挥!”
“倒TM有骨气,可惜不是道上的,对不住了,得要你的命。”
“敢踹我,你现在踹啊踹啊!怎么不踹了!”
“哟,还想挡~,这时候还不忘救美,看你挨得过几下子!”
…最里的几人,棍子刀子一起落。
“嘶——”
便伴着“咔擦”一声,林梓言禁不住哼了出来,她感觉背后抽抽的痛,估计哪里骨折了,腰上,腰上估计扎了刀子,胳臂、胳臂估计被划了……
呵,真真穷途末路了——
林梓言在心中长叹,但身后的人还安好,就不枉她受这一遭。
…以后,怕是再没以后了,林梓言都木的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眼睛一睁一闭、一睁一闭,可无论如何就是不倒,明明到极限了,却不知什么支撑着她,她嘴唇对着骆如歌前额,
骆如歌已是簌簌泪流不停却无力做什么,“林子彦,林子彦”她在商场上再厉害这种时候也派不上半点用,沦为了她自己最不愿见的最无能的那种人,哭都哭不出。
……
“护不住你了,怎么办。”
身后的人还在打,丢了棒被他们围上一分钟不知有没有,林梓言忽而开口,她一张嘴,口中全是红色,不知是血还是口水糊了骆如歌额上,骆如歌只听林子彦喉间低低的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
“进车里…锁车门…活下去…我爸妈…就拜托你了,
还有A省,A省、W市、L县…算了,那还是、还是不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啊——活下去,好好的。”
林梓言低喃,像是交代遗言,她没什么意识了,只牢牢记得压在骆如歌身上,同时一手摸探,探车把手,
似有亘古那么久,她摸到了,
摸到刹那,林梓言精神一振,忽然生了气力,拼着最后一击,她猛然奋起,就像砧板上以为将死透了却突然蹦哒了下的鱼,
林梓言的行为吓到了围上的人,他们一怔、不自禁脚步离了许,便是那喘息的刹那,林梓言抓时机开车门把人抵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