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涵月气得鼻孔出气,提高音量,“可……”第二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王淼淼打断了,“珺妹妹,春柳她到了宋家,自然是宋家的人,若不是春柳蛮横无理,我跟涵月也不至于在这儿跟你诉苦,确实是当时国公爷上门说要宋哥哥给春柳一个交代,给国公府的人一个交代,这段时间来,春柳便以国公府这三个字来压制我们,说若如何便回国公府告状,头两次我们念着她没念过书,不懂道理,换了新环境需要适应,可哪能长期这样,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姨娘,还是半个奴婢呢,哪敢这样拿乔,比如,前两天晨省……”
“珺妹妹,你来评评理?”
沈明珺笑着回:“宋府的家事,我也不予妄论。”
“只是春柳从小在我身边侍候,虽说是大丫鬟,可我们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日子比寻常官家小姐还过得肆意,吃得穿得用得一贯是最好的,春柳的父母在我们沈家做牛做马一辈子,春柳自然算是沈家的半个女儿,不止我希望她日子过得舒心,就连我父亲母亲若是知道春柳日子过得不好,心里怕是也很堵。”
“春柳从小跟在我身边也识得几个字,我了解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性子最为稳重的。”这番话自然是偏颇春柳的。
王淼淼和宋涵月听完,脸红耳赤,像是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第12章
得知宋家过得不舒心,狗咬狗,并且后患无穷,沈明珺也就放心了,毕竟没有什么比旁观重头戏来得更过瘾的了。
自从赴宴回来后,沈明珺在外的名声褒贬不一,有人评价她为盛京当之无愧的第一姝,礼仪规整,谈吐优雅,绝不是那般不知恬耻的姑娘,前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事,不过是恶奴欺主罢了。还有人评价知人知面不知心,越美的姑娘心思越是难看透。
当事人闻言只是笑笑,不语,窝在自己的小院里,整天吃着点心,看看话本打发时间,管它外面风花又雪月。
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除夕,定国公府拜神祭祖,吃了年夜饭,一派安乐,其乐融融。
晚上的河灯节,是永盛王朝较为推崇的一个节日,少男少女们看对眼了,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互赠礼物,婚约就算是差不多定下来了。
松鹤院里。
沈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就算是给孙辈金锞子的时候也直点头,“祖母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一连串的叫得她心花怒放,且一声比一声甜,看着儿孙满堂,静享天伦之福。
下首的于艳秋推了一把旁边的沈柯,“柯儿,等会儿你去河灯节把珺儿也带上,一天天就待在院子里,也没说去参加个宴会,都是大姑娘了,这怎么行?”她怀疑,是不是女儿在宋子轩那栽了跟头,便颓了,心里是万分焦灼。
沈明珺听了,看过去,直皱眉,“娘,我不想去,我就想多陪陪祖母。”除夕夜,外面人山人海,她可不想再去沾染儿女情长了,这一世只希望亲人能平安喜乐。
沈老夫人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了,有的是人陪,这般热闹的日子,把如花似玉的孙女儿拴在身边,任谁都要谴责我两句。”
沈明珺嗔了句,“祖母,连您也打趣珺儿。”
满堂的人都抿嘴笑着,只有宋淑琴面色紧绷,阴阳怪气的说了声,“珺姐儿下个月也要及笄了,什么事都有大嫂和娘操持着,只是可怜了我的萧儿,热闹的除夕夜,还在家庙吃着青菜豆腐。”
话音刚落,气氛蓦地变了味儿。
沈老夫人脸拉下来,目光打过去,丝毫不留情面,沉声说:“小小年纪不学好,要不是看在她诚心悔过的份上,何止是去家庙这么简单,就是剃了发送去尼姑庵也使得。”对于疼爱到心尖尖上的嫡长女,她心里有一万点愧疚,毕竟在那事上沈明萧是大错特错,可她又不能做得太过,不是亲生的,平白遭人说闲话,而且二房上蹿下跳惯了。后宅安详些,前院的男儿们仕途也稳些,况且那样的腌臜事总不能放在明面上来定个对错,两人的名誉都受损,没一个落好,又何必。
宋淑琴蠕了蠕嘴,就被旁边的沈河低斥了一声,“愚妇。”紧接着笑嘻嘻的转向沈老夫人,“母亲,你大人有大量,别跟这等愚妇一般见识。”
沈老夫人淡淡移开视线,没再说话,而是怜爱的摸了摸沈明珺的头发,轻声说:“去吧,外面好生热闹,跟你哥哥出去散散心”。
沈明珺推脱不了,无奈之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