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贞既然知道裴储这个人,她的背景肯定不单单是个妃嫔而已,她从进宫起就是带着别样的目的吗,那么她这般亲近自己,是不是也是别有用心?
段婉妆思绪万千,因为情绪太多而显得表情很冷漠。
苏韶贞先前打探那只血玉镯,会是刻意的吗,她以为自己是裴储的人,所以迫不及待的来试探,向她确认身份,难道苏韶贞是裴储的人吗?
既然如此,那她和嵇玄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早就被苏韶贞知晓了?
段婉妆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眼神瞬间犀利,快速瞥向跪着的苏韶贞。
身边长时间埋了这个大一颗隐患,她从来没发觉,还待此人如至亲姐妹,直到今日苏韶贞的坦言,她才真正看清眼前的人。
段婉妆的双眸微眯,眼中泛着危险的碎芒,她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苏韶贞这个人,语气更加冰凉:“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韶贞微微一笑,镇定自若而轻松,先前的害怕与不安也全部都散去了:“娘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要你一个答案,换还是不换?”
段婉妆与她对视,心中思绪万千似万马奔腾,她脑中的百般思绪纠缠在一起,秀丽的柳叶眉紧蹙在一起,她此时的犹豫,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如果同意了,那便等同于对苏韶贞变相承认了自己认识裴储这个人。
裴储可是前朝的丞相后代,与他扯上关系这种事情万一被华英与朝堂上的人知晓了,莫说华英要杀了她,就连全国的百姓也会谩骂她是个卖国贼。
可若是不同意,苏韶贞索性破罐子破摔要与自己玉石俱焚,到头来也还是一样的结局。
段婉妆沉默片刻,眼中的思量全都落入了苏韶贞的眼里,她片刻后才回答,声色听上去有些喑哑:“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据点在哪。”
苏韶贞的唇角带着娇媚的弧度,眼中有华光流彩在涌动,从此刻起她便再也不是段婉妆曾经认识的那个亲和的姑娘了,而是一个时刻要提防着的敌人。
她凑到段婉妆的耳边,呼吸温湿:“娘娘是个聪明人,明日午时,我会让沛若将地址送到慈宁宫来,还请娘娘信守承诺。”
一语落下,苏韶贞径直起身离开了慈宁宫,独留段婉妆一人坐在正座上沉思,空气中只剩下她来时带着的淡淡花香。
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苏韶贞和裴储之间的关系,以及她是否知晓嵇玄的存在,和嵇玄与自己的关系。
段婉妆怀疑,苏韶贞真的是裴储的人吗?
若说苏韶贞真是裴储的部下,那她就这么轻易的把裴储的据点告诉自己,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难道是靠出卖裴储来保全她自身?
段婉妆觉得不太可能,苏韶贞这么有自信,恰好可以说明裴储与她的交情并不深,或者说裴储也是她忌惮的人,才这么毫无顾忌的把他拿来和段婉妆谈条件。
她到底是谁的部下,段婉妆还没想清楚,苏裴之间有交集,本就是一件令她觉得惊鄂诧异的事情,如此一来,她要调查的东西又多了许多。
翌日的午时过后,段婉妆如约收到了沛若送来的信笺。
信笺上是熟悉的笔迹,墨水还有些潮湿,轻轻一抹就模糊了字迹,上面写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客栈,仅有短短四个字。
段婉妆将地址告诉如曼,让她悄悄的去探查一番,要悄无声息的不能被人发觉。
如曼身手很好,毕竟她是能和裴储长时间过招的人,探查这点小事情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得了段婉妆的旨意后便消失在慈宁宫中。
段婉妆在宫中也没闲着,她让周女管出宫,动用她能够差遣的势力去打听苏韶贞的背景,势必要查出苏韶贞身后的靠山是谁。
而她自己,则要去缀霞宫处理一下太子中毒后续的事情。
段婉妆答应了苏韶贞要把她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就定会用一己之力将真相瞒下。
此事是苏韶贞一人做的,但缀霞宫内却有被她收买过的宫女,段婉妆可以把这件事变成永远都无法查清真相的谜案,但前提是那个知道内情的宫婢必须消失。
让人去问了苏韶贞与缀霞宫中的哪个宫女接触过后,段婉妆便带了元珠前往缀霞宫去。
拖住张德妃,是她第一步要做的事情。
缀霞宫内,段婉妆坐在偏殿的太师椅上,抱起还在睡梦中的小太子,怜惜的摸了摸他已经退了烧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