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来还是得感谢他情商高的二叔。
那一天正是大年三十,一家人和和美美吃饭守岁,他二婶一边往自己和潘平碗里夹肉,一边还不忘嘴里叨叨着。
“哎呀,二柱,你过完年就要去府城念书了吧,听说那里教课的都是举人老爷,你能不能带着你大柱哥也去学习学习,到时候你大哥学好了,考上秀才也好帮衬你啊。”二婶一脸笑呵呵,这和气样子那真是十分少见。
潘安听到这话差点噎到,还好他淡定地咽了下去,保持住了不崩的形态。真是好的不准坏的灵,他当时就想到过这件事的发生,不是他小心眼,他是真觉得他带潘平去就是两败俱伤啊,自己学不好,潘平也学不好。没让他想到的是这次二婶采用怀柔战术了。
接下来更让潘安无语的是,潘爷爷接了话茬,只见潘爷爷突然醒神了一般,“对啊,二柱,你们进府学是不是可以带伴读,那就让大柱跟着你去,你们兄弟还能互相照应。”
潘安简直想翻白眼,您大孙子啥样您心里没点数吗,还照应,他去了就是纯属给我添乱。
不过潘爷爷没准真没数,在他眼中的潘平和潘安眼中铁定不一样,大半年以前潘平还是潘爷爷眼中考科举的一号种子呢,潘平在他爷爷面前也会卖乖,所以会有这一出潘安一点也不意外。
再瞅瞅潘平那一副我陪你去你占了大便宜的样子,潘安都想当场反驳,但是潘爷爷既然这样说了,他就得委婉一点。
没看他娘都不干了,想站起来好好理论一下,还是潘安硬压着,他出去读书长时间不在家,还有了秀才身份说点什么潘爷爷也不会跟他介意,但是张氏就不一样了,儿媳妇要是敢这么干,姚奶奶第一个不乐意,他不在家他娘肯定得受磋磨啊。
就在他清清嗓子正要开口,行使一下秀才在家中的话语权,这时候他二叔开口了。
“这就算了吧,年后二月大柱就得考县试了,还是应该好好在家温书,去府城折腾一趟用不了多久就得回来,既不值当又耽误他读书啊。”二叔一脸沉思,可见是真的这样认为。
事实也确实如此,去府城一趟来回路费多少呢,他要是过了县试没两个月就是府试,就是潘家现在条件好了不少,也不能这么折腾钱啊。
然后二叔又接着说,“我看周秀才那教的就不错,爹您看今年一下子就出了四个秀才,大柱考童生在那跟着学定是没问题的。”
这话说到了潘爷爷心坎,今年周秀才那学堂可是大大出了把名,今年县里一下子出了七个秀才,其中四个都是周秀才那学堂的,武安县都小出名了一把,更何况周秀才那学堂,外县来那学堂的都不少,听说还要涨束修呢。
潘安就是在那学了以后考上秀才的,所以潘爷爷对周秀才的教书能力还是十分肯定的,他想想县试的时间,就在下月,这时候潘平确实不适合去。
“成吧,那这事等大柱考完县试和府试再说吧。”看潘爷爷就此揭过,潘安真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啊,于是看着潘平一脸惋惜,把潘平看得都有点发毛,还以为潘安是谋划什么整他的事。
现在潘平早意识到了潘安的变化,尤其在潘安中了秀才以后,他就怕潘安以后指使他干这干那,他得受他欺负还反抗不了,多惨,于是潘平基本都躲着潘安。
今天这事他娘提出来他还真不想去,虽然在潘安面前摆出一脸得意,恨不得跟去给他添乱的样子,但是真到了遍地秀才的地他还不得膈应着,到时候谁都比他地位高,都能指使他了,他都能想到去了府学的悲惨生活,还是在家自在啊,他还有一群朋友呢,没事还能出去耍一耍多好。
潘平这边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潘安何尝不是,潘平去了他得闹心死,还不如自己呢,他又不是没有独立住宿过,自理能力还是有的,去了府学就算没有伴读也是能照顾自己的。
在他爹表示要陪读他以父亲身体不好,母亲刚出月子,弟弟妹妹还小为由,让他爹留在家中照顾,他这么大人了,自己可以的。
年后潘安就踏上了去府城的路,他和王钰,陈贞一起,看着王钰身后那一溜壮仆,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家中对于上次他们遇到劫匪的事情也是心有余悸,听说他和王钰一起才放下心来,这次他告别家中老小这一去府学就是一年,虽然这一年里有端午,重阳节之类,但是时间太短还不够他一来一回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