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对自己一向很自信。”
没错,她白里值得有这样的自信,刚才那一番的动作,任谁也是不敢做的,过于大胆,差一分一毫都不可。
地下横七竖八的一众小侍吓得浑身哆哆嗦嗦。
一个个求爷爷告奶奶地给白里磕头,说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丞相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放过他们一马。
甚至有些人头都磕破了。
“本相何时说过要怪罪你们。”
一众人面面相觑,感激涕零。
“药房在哪里?”
一个大丫头一直在一旁看着白里帅气的打斗,整个人春心荡漾,上前指了指药房的方向,表示要亲自带他前去。
“不必,多谢姑娘。”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煦。
沉着一张脸,抓住白景尘的袖子,把他向药房拉去。
“坐下,别乱动。”
白里面上表情很不好。
白景尘也意外顺从地坐着,很听话,就静静地看着白里在他府上忙活的样子。
白里咋舌于堂堂恩王府上的药房竟然如此简陋,找了半天,才凑齐了一副像样子的工具。
“又不是何人都像白里丞相一样精通医术。”
“也是。”
她没过脑子地回答了一句。
白景尘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脸上勾起一抹笑意,更多的,也为自己猜对了他的心思窃喜。
没想到,他只要皱一下眉,他恩王就可以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杂七杂八挑出来了一些能用的东西,白里认真地做好了消毒,摆在白景尘坐着的桌子上。
“把手伸出来。”
白景尘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听话过。
白里把手搭在他的脉上,轻闭眼睛。
仔细地感受着脉搏的细微跳动。
她认真,他也认真。
他认真地看着他的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摩,发现这个男人长得还是真的没有丝毫阳刚之气。小巧精致的鼻子,那双眸子,睁开仿若秋水,闭上以后,竟也美如画卷,包括那思考时微皱的眉头,和轻颤的睫毛。
不知不觉,身子就靠近了些。
白里从诊脉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和她靠得无比近的脸。
甚至可以感受那个人喷洒的鼻息,瞬间仿佛再次被那桃花香笼罩着,耳根子立马红了起来。
“恩王这又是做什么。”
“本王只是怕你误诊。”
第22章 若不受苦,丞相肯来吗
“恩王殿下大可不必有此种忧虑。”
她稳了稳心神,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白景尘现在的脉象还很稳定,毒·药只侵入了他的皮肤表层,还没有进一步进入血液循环,心脉也没有问题。
这样便还好,白里眸上的阴霾渐渐散开。
“接下来会有点疼,还得麻烦殿下忍一忍。”
白里的眼睛晶亮,对着他手上的红疹水泡进行最精准的判断。
现在药品残存于表面,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把所有水泡全部挑开,吸干净渗出液,再上药清理,对于尚未变成水泡的红疹,小心划开,再进行上述处理。
反正,是不可能不疼就对了。
自作孽,不可活,白里心里嘟囔了句,虽然想得硬气,她还是希望白景尘别受那么多苦。
白景尘听到她说的话,妖孽的脸上笑了笑。
“没关系,丞相,本王不怕痛。”
白里没有吭声,这句话似曾相识,曾经的战场上,她也说过。
那段时间,里朝军节节败退,甚至马上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白里披甲上阵,白衣白马,冲在所有士卒的最前面,一路挥剑杀敌,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她依然面色清冷,勇往直前。
她当时算定了敌军会在一处埋伏,为了诱敌出击,白里选了三百死士,与她一同进入敌人的埋伏圈。
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成功用这三百人与她的性命,破掉此处的埋伏,那剩下的里朝大军,就直接可以攻入敌军的大营,在其空虚之际给予致命一击,将里朝的败局逆转过来。
不过若是失败,她白里已尽力,战死沙场,也光荣无憾。
最终,她的计谋得以成功,用区区三百之兵力,断了敌军几万的埋伏,飞沙,滚石,在她的指挥命令下,都被一一化解。
白里深知对方其实也处在弹尽粮绝,现在所有人,就是在攻心计而已。她咬着牙对还在努力的将士们说,最后冲过这层箭雨的包围,便可以胜利了,她望向山崖两边密密麻麻的身影,与死神做着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