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 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殿下, 你小心手。”
打破了稍微有些凝固的安静,白里压着心里的情绪说了句。
白景尘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眼,对着白里笑了下,之后继续轻轻揉她的膝盖。
不笑的时候已经够撩了,这一笑更是要人命,白里觉得有一瞬间的心空, 甚至心脏重重地漏了一拍。
“你别笑。”
顺嘴就说出了一句。
白景尘听到这句话,抬起头与白里四目相对,眼底划过一抹调笑, 挑了下眉尾。
点了几下头。
然后又低下头,抿起的唇角可以见得的上挑, 桃花眼的弧度都描上一层温柔。
“听说丞相大人今日朝堂上受了欺负?”
白景尘不急不缓地说出一句。
白里愣了愣, 她想到他可能会问一些朝廷上的事情, 但没想到,他是这种提问方式。
“不算吧……”
白里暗自回了句。
“都说丞相大人凄凉地跪在龙椅下,闭上的眼角甚至含着热泪?”
最后一句显然是白景尘说出来逗她的, 所以语调都有几分上挑,眸色也染上一点笑意。
“看来恩王殿下的探子该换了,能力着实不大行。”
白里撇了两下嘴, 动了动膝盖。
“别动。”
白景尘按住她不老实的腿,手上依旧轻柔。
“本王这个大皇兄实在是不让本王省心呢,谁的人都想动一动。”
他说话的嗓音一如既往慵懒,漫不经心中偏偏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听到这话,白里嘴角轻轻弯了一下。
“没事,我会小心处理的。”
她明媚的杏眼几抹亮色。
听到这话的白景尘笑意更浓了几分。
鼻子里哼出一声。
“嗯……本王说得是我那大皇兄,连刑部尚书那蠢人的人都要动一动。”
白景尘一本正经的样子,甚至皱了下眉。
“大人在想什么呢……”
他摇摇头,装作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又要去揉白里的另外一个膝盖。
白里心里清楚的很,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找话茬噎她。
“还是说丞相大人觉得自己是……”
剩下的话还一半在嗓子窝着,白里一下站起身来,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青天白日的,登徒子!”
一张温润的小脸少见的漫上红晕,本来就膝盖痛,突然跳起来险些没稳住身形。
白景尘揽过他的腰,又再次把他推到藤椅上。
俯下身,盯着他亮晶晶的双眸,接着说刚才没说完的话。
“是,本王的人。”
之后扬起嘴角,满是邪气地笑了下,把白里的表情一收眼底,停留了几秒再次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好好地揉着白里的膝盖。
后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后。
“跪了以后,要记得赶紧揉开,不然血气瘀堵住,更疼。”
白景尘少有的真挚。
“怎么?殿下也会被罚跪吗?”
白里问了句。
白景尘站起身,收拾茶具的空档听到了这句话,眸色有一瞬间的暗淡。
“会。”
一句话轻轻浅浅,但可以见得,里面盛了多少沉重的故事。
不过下一秒,白景尘又变成平日里那副模样。
“听说丞相大人府上有父皇御赐的温泉?”
她点点头,莫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大人平日里都什么时候泡温泉?”
白里刚想口说晚上,话到了嘴边少见地反应了过来。
“从来都不。”
之后朝着白景尘虚假地笑了笑,站起身,指了指那团手帕。
“谢谢恩王殿下,微臣,改日再来道谢。”
之后三步两步逃离了恩王府。
白景尘看着白里远去的身影,嘴角哼出一声笑,尚且挂在嘴边还未散去,便想起了他朝堂里的线人跟他讲的话。
白景承,若你敢动他,本王,绝对让你后悔此生。
眼角带上一抹狠厉,狠狠攥紧了拳头。
白里快步走到一处转角,长长舒出一口气,刚才真的好险,综合白景尘夜袭的习惯,差一点点,就……
她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人,掏出面具戴在脸上,走向珈阳医馆,今日还要去大理寺卿府上处理伤口,差几味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