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脸上的血色褪尽,惊慌的站立不住,定远将军扶着她,看着昭昌帝手里的兵符,心里沉了沉。
孟长安见此笑了笑,道:“将军如此镇定,是觉得你远在边关那些旧部会为了你打进泰安城吗?”
定远将军被他一句话戳破心思,脸色顿时十分难看,早在皇上去行宫避暑时,他就已经联络了边关的几个旧部,让他们带兵赶回来,前日他还收到了消息,他们已经到了泰安城附近。
“你此话何意?”
孟长安淡淡道:“我劝将军别等了,你前日收到的信是假的,你的那些旧部如今还好好的在边关驻守呢,他们满门老小的性命和报你的知遇之恩相比,孰轻孰重,应该不难选择。”
定远将军踉跄一下,脸色灰白,再无方才的冷静。
昭昌帝命令禁军将他们挨个押起来,德妃大声嚷道:“滚,滚开,别碰本宫。”
她挣开侍卫的钳制,凄然看着昭昌帝:“你早就怀疑我了,是不是?”
昭昌帝摆了摆手,侍卫退到一边,他双眼微眯问道:“朕只问你,宁妃是不是你害的?朕记得朕在得知宁妃有孕后,喝醉了,一时开心只跟你透露过想立她为后的意思,你与她一向交好,朕没想到你是如此的蛇蝎心肠。”
德妃已经不屑伪装,一脸怨毒道:“又是她,你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那天你在长思宫待了一夜,回去就写下密诏,与孟长安谋划设计好这一切。”
“你问我为什么害她,因为我恨她,她凭什么得到你的爱,凭什么做皇后?”
昭昌帝怒道:“立谁为后是朕的决定,你简直不可理喻。”
德妃呵呵冷笑:“我入宫后,谨小慎微,处处周到,皇后死了,无论家世还是在后宫中的威望,我都应该是继后的唯一人选,你却越过我,要立那商户出身的贱人为后。”
“好不容易那贱人死了,你提拔梁氏做了贵妃,生生压我一头,让那蠢货掌管宫务,为什么,你的眼里永远看不到我!”
昭昌帝摇头:“朕若早知道你心肠如此歹毒,断不会答应让你进宫。”
德妃身子抖了抖,绝望道:“怪不得,就因为我不是你想要的,是世家逼着你娶的,所以无论我怎么做,都得不到你一丝垂怜。”
“你对皇后敬爱有加,常常唤她的闺名,对梁氏,你也甚是宠爱,温声细语地与她说话,后来宁妃入宫,你为她发疯着魔,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宝都摆在她面前,还给她取了小字,唯独对我,你永远是一句冷冰冰的德妃。”
“我原以为,宁妃死了,梁氏也死了,你就能看到我,可你如今又爱上了比宁妃出身更卑贱的姝妃,你知道那天我听你唤她囡囡,心里有多痛苦吗?”
昭昌帝别过脸,不想再看到她,让侍卫上前将她拉走,德妃这时却捡起地上的刀,朝侍卫挥过去,喊道:“谁都不许过来。”
“你疯了,来人将她绑起来。”
德妃提剑指着他,“宁妃的死,你才是罪魁祸首,你不相信她,让她怀有身孕却受尽屈辱,她死前流了好多的血,满满一床,宫女一盆一盆往外端着血水,九皇子落地那一刻,她说她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你将她耗尽生命生下来的孩子,当做猪狗一样的养大,让他从小饱受欺凌,宁妃若是知道了,一定死不瞑目。”
她状若癫狂的笑着,手里的刀跟着一颤一颤的。
昭昌帝神情痛苦,胸膛急剧起伏,在德妃话落后,不由喷出一口血,向后倒去。
姝妃惊叫着接住他,昭昌帝躺在她怀里,双目紧闭,面如金纸。
看见气的吐血的昭昌帝,德妃笑得更加疯狂,孟长安对顾劲使了个眼色,顾劲会意走上前打掉了德妃手里的刀,将她交给侍卫押下去。
“宣太医。”孟长安吩咐一句,众人手忙脚乱把昭昌帝送到偏殿休息。
秦绵叹息一声,德妃有句话说的没错,昭昌帝能因为猜疑让小九在后宫里自生自灭,活得猪狗不如,实在令人心寒。
“累了?”孟长安见她叹气,关心地问。
秦绵摇头:“皇上这样子,你也走不开,我在这宫里憋闷的难受,就先回去了。”
孟长安知道刚才德妃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了,便让两个东厂番役先送她离开。
本以为昭昌帝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却没想到,太医看过之后,竟然束手无策,孟长安无奈,只能让人去厂督府把柳怀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