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村村长嘲讽着说,大家都是同一个县城的,也没必要闹的这么僵,两边的医药费就互相免了,也不必赔来赔去,但是作为吃亏的而一边,以后再来取水,不能限制数量。
而周村长前脚刚走,后脚隔壁村那受重伤那人就活蹦乱跳的起身,“可以起来了吧?躺着我背都痛了。”
“起来吧,没外人了。”隔壁村村长主动伸手拆下了沾血的纱布,“最近别出村子了,就在家里呆着。”
“那不是给我闷坏了?”
“你呆上半个月,后面随你。”隔壁村村长瞟他一眼,“只要不漏馅。”
“好嘞!”
周村长可说是铩羽而归,一点好处没捞到,还被迫跟隔壁村达成了取水的共处条件。而且考虑到受伤的人也是为了村里受的伤,还要自掏腰包买了药材上门。
于是,两村之间的暗潮表面上是平息了,但是如果水源继续紧缩,谁也说不准不会继续爆发冲突。
时间再次一晃,晃到了更炎热的初夏,倒是陆陆续续的下了几场小雨,刚刚沾湿了地里的苗就没了,勉强算是浇了水。
有经验的老农都对着田里直叹气,遇上这样的天气,只怕今年的收成好不了,而且已经县城戒严的影响,连出门找活儿干都不行,于是村里人整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到处走亲戚,看看能不能从亲戚那里借到点钱先过了这个夏天。
施大娘来来回回接待了好几拨的人,都是想要上门借钱的,施大娘也不能说大大方方的借,只能多塞了十几斤杂面,只有特别亲近的人才借了些钱。
叶邦数着他的小黑罐子,里面的钱不仅没减少,还多加了十两,幸好因为县城戒严风声紧,私盐买卖最近根本没敢做,叶邦想要探查陆明是不是有上线,也无从下手。他现在看着这钱就犯愁。
周建山登门想要借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把钱借了。
“周大哥放心,这钱我不急,你随意用。”叶邦猜到周建山之前赚的银子应该买药花完了,又没有继续贩私盐,手头肯定很紧。这钱来的容易,他就没放在心上。
周建山拿着银子感慨万千,自己走了那么多亲戚都没借到,反而不抱希望的地方借到钱了。
第15章
闷热的天气,躁的人心里也闷闷的。
虽然后来下过几次雨,没落地就被蒸发,气温也逐渐升高,热的村里人不爱白天出门,连小狗都找了个树荫吐着舌头。
不能出门,叶邦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活,周萍萍已经学会了乘法表,又主动提出想学一些常用字,于是每天下午的时候他都会趁机教一些常用字。
屋子里呆着太闷热,正好院子里有树荫,又有沙土,叶邦一遍解说甲乙丙丁几个字,一边想起一个笑话。
“从前有个学子外出读书,他的母亲给他寄了一封家书,里边只有“甲申由”三个字,学子一直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萍萍来猜一猜?”
周萍萍在地上写了这么三个字,踟躇半晌,“我猜不着。”
叶邦清了清嗓子,“这位母亲的事情是,家里的被子短了一截,盖了头盖不到脚,盖了脚盖不到头,想要那学子买床被子回去。”
周萍萍噗嗤一声就笑了,路过本来打算听听他们讲什么的施大娘也笑的前俯后仰。
叶邦:……
他本来只是在古籍里看到这么个笑话,想讲来活跃一下气氛,真有这么好笑么?
“好笑,这个故事特别好笑!”施大娘停下了自己的笑声,然后转过身去。
叶邦:你有本事说这话的时候转过来!当我没看见你翘起的嘴角!
眼看儿子要恼羞成怒了,施大娘咳嗽一下,镇定的说,“好了好了,我要去做事了,你们继续,继续。”她拿着精心挑选过的麦秆上了屋顶,手里还拎着一桶黄泥吗,打算看看屋顶有没有漏的地方。
“最近一直没下雨,施大娘也要补屋顶?”周萍萍仰着头看着施大娘动作。
“真等下雨就来不及了,”施大娘手上不停动作,扑好麦秆然后糊上黄泥,“而且天气热,黄泥才干的快啊。”
周萍萍若有所思。
叶邦顺手端起旁边的粗瓷碗喝了一口凉白开,心思全不在这上边,他想报名时参军,但是因为担心施大娘一人在家,迟迟没有下决断。
一两点凉意撒在他的脸上,他以为是屋顶撒下来的黄泥,忙不迭的躲开,等他一起身,就发现地上全是密密匝匝的点子,刚才周萍萍在沙土上写的字迹,全都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