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宥慈疼得意识不清,不知道是谁抱住自己,可她很清楚,一旦离开,她就告不成徐国儒了,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她不要连累大哥和弟弟,她要亲自了结。
“不回去,我要告状!”她抓紧他的衣襟,不肯放手。
倔强、固执,这时候还告什么,身子才要紧!可是她的要求,侯一灿哪次没做到?所以即使心中不满,还是顺了她的意。
“好,我们告状。杨掌柜,去找何太医过来。”
“是。”杨掌柜领命,飞快离去。
侯一灿抱着关宥慈直奔堂上,双眼一瞪,郑品青哪还坐得住,他乖乖起身,乖乖把位置让给“侯将军”,镇国公府的老老少少可都是皇上跟前的宠臣呐,他哪里惹得起?
“你要告徐国儒吗?”侯一灿问。
关宥慈侧耳倾听,是听错了吗?她怎么听见爷的声音?不可能,肯定是痛昏头了,不过现在没心思管这些,她强撑着精神,愤愤地道:“还有赵姨娘和徐宥菲,她们下毒害死我娘。”
侯一灿冷笑,不错嘛,家学渊源,有什么爹娘就有什么女儿,徐宥菲那一茬,他还没算呢!
他扬声喊道:“来人,把徐国儒一家羁押到案!”
衙役还来不及出声,站在堂下的宫廷侍卫先行应声,“遵命,大人。”
侯一灿心疼的伸手拭去关宥慈额间的汗水,再轻抚着她的脸,低声道:“不怕,爷来了,爷替你主持公道。”
爷?哪个爷?青天大老爷吗?这位爷……声音熟悉得让人好安心。
所有知觉被疼痛占据,可她心心念念着告状,咬牙,硬声道:“我没有证据。”
扬眉,侯一灿笑得自信。“丫头放心,爷别的本事没有,撬开嘴巴、逼出证据这种事,爷在行!”
一句丫头,关宥慈听明白了,这是她的爷!
突然间,心里的重担被人挑走了,气松开,吐尽,她安心地闭上眼睛。
【尾声 一觉醒来变天了】
关宥慈不懂,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变天了。
哥和弟弟当了三皇子、四皇子,自己变成静月公主,那是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的事。
皇帝在朝堂上昭告天下,带回养在民间的皇子和公主,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伪,因为孙皇后的手段人人皆知,再说了,比起前面两个皇子,三、四皇子长得更像皇帝。
短短几日,大周朝上下都晓得先皇后孙氏善妒,残害皇室血脉,皇帝为稳固朝堂,不得不与孙氏虚与委蛇,而宛嫔、雨妃为了保住孩子,一个把皇子往外送,一个则是大着肚子逃出宫。
听听,多么悲摧,就算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娶错妻子,一样家宅不宁、惨遭横祸,更别说普通人家了。
不过养在外头的两位皇子可不简单,人家奋发向上,力争上游,凭借实力考过了童试、乡试、会试,成了今年的新科榜眼和探花郎,琼林宴上父子相见,皇上喜极而泣。
与此同时,当年关伍德关相爷的嫡亲么儿关睿也找到了,关家后人与先人一样英姿焕发、卓尔不凡,是今年的状元郎,得皇上大用。
在侯一灿刻意的操作下,话本诞生,酒楼饭馆盛传,人人热爱八卦,这么亮人眼珠子的故事,成了百姓茶余饭后最喜欢的话题。
有皇帝的故事在前头,徐家的故事自然没人理,不过还是得提一提。
那日镇国公府遭难,徐宥菲吓死了,主子们被关到一处,官爷们集合起下人,逼问小少爷的下落。
徐宥菲趁府里乱成一团之际,偷走叶梓亮几样首饰,准备悄悄溜走,没想到被逮个正着,官兵们找不到侯敏峻,脾气正糟,眼看连小奴婢都敢不听话,刀子一拔就要往下砍,为求保命,徐宥菲大喊“我知道小少爷在哪里。”于是她供出关宥慈。
找到孩子,记功一条,她顺利离开镇国公府。
还以为镇国公府就这样完蛋了,没想到短短几日又变了天,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幸好她有首饰,兑了银子,生活不成问题,春闱后发榜,她去看了榜单,知道父亲高中,连忙四处问人,找到父亲租赁的宅子。
看见女儿,赵姨娘恨得想痛打她一顿,要不是她不肯嫁给钱大富,一家子何必连祖宅都卖了,才能供丈夫赴京赶考。
赵姨娘扫把才刚提起来,两张一百两银票就在她眼前晃,这会儿,有再大的气也消了。
徐宥菲算计得好,爹爹考上进士,很快就能当官,到时她也是官家千金,身份水涨船高,能够重新说一门好亲事,要不,抬进镇国公府当侯一灿的姨娘,她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