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犹记,昔日灵姬阏氏也曾患过心疾,最后还是请了巫族的大祭司来看方才痊愈,不如,就由妾身再请一回妾身母族的大祭司来替怡宁公主作法如何。”胡兰氏抬眸看向赤努邪,低声说道。
灵姬闻言面色一白,她昔日的心疾她当然记得清清楚楚,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不过全凭的还是那女人的一颗心脏作为药引,方才痊愈。
“大阏氏的话是怡宁公主可能和灵姬阏氏昔日的心疾有相同之处?”乌苏雅娥眉微挑,美艳的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妹妹进宫晚,自是不知昔日旧事,灵姬阏氏确实患过心疾,发病时的症状也与怡宁公主大抵相同,所以本宫斗胆猜测,莫不是怡宁公主与灵姬阏氏一样,触了什么鬼神之灵,方才会有此劫。”大阏氏看向赤努邪,眉目沉敛。
赤努邪见提到灵姬昔日旧事,莫氏那张含着怨气的脸又在脑海中浮现,心头微堵,浓眉紧锁,额间挤出了个“川”字。
“别成天神神叨叨的,这天下哪有什么鬼神!”赤努邪一拂袖,怒气冲冲地坐回了王座之上。
“难不成是那莫氏被挖了心脏心怀怨恨,见怡宁公主盛宠,所以冤魂来找人索命不成?!”殿下一位宫妃惊疑地开了口,点出了压在众人心头上那块沉重的顽石。
灵姬闻言面色煞白,心头无法控制地鼓动起来,她仿佛又听见莫氏被挖出心脏时凄厉的惨叫声。玉手紧握成拳,涂着艳色丹蔻的指甲戳进了柔嫩的手心,生生地刺痛感袭上心头。
“你胡言乱语什么!!还嫌不够乱是不是!!”赤努邪撇去了心头那微微不适之感,厉声呵斥道梓。
宫妃顿时噤若寒蝉,立刻垂首不语了。乌苏雅美目半敛,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听到“挖了心脏”这些字眼之时顿时生了些许不安。
“妾身愚笨,虽不知怡宁公主的心疾如何诊治,但若是灵姬阏氏既然也患过此疾,何不以相同的法子再替怡宁公主诊治呢?”乌苏雅顿声,抬头看向赤努邪和胡兰氏。
赤努邪面色一怔,嘴唇微动,却未言语,倒是胡兰氏敛眸说了几句。
“灵姬阏氏昔日是以至阴命格之人的心作为药引入药,方才痊愈。”红唇微动,吐出的话语却是异常的冰冷。
“别说了!”赤努邪怒声呵斥。
“去请你们巫族的大祭司来。”
夜间沉寂,墨黑的尘风中偶然还夹杂着乌鸦的凄厉的怪叫声,落叶飒飒的吹,吹得空气越发窒息。
“祭司,绾儿她到底怎么了?!”赤努邪看着面前一袭黑袍戴着银制面具的男子,面色焦急。
夙卿看向一旁的胡兰氏,狭长的凤目半敛,琉璃红的眼眸闪过一丝讳莫,薄唇轻启,嗓音暗沉。
“怡宁公主并未患疾。”夙卿将刺在傅良绾眉心的银针拔了出来,放在烛火下打量着。烛光摇曳,银针闪着血黑的光泽,异常的鬼魅。
“未曾患疾?那她到底怎么了?!”赤努邪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夙卿的肩膀。夙卿暗暗皱了皱眉,嫌恶地看了一眼赤努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冷开口道。
“冲撞了邪灵而已。”修长的指尖轻轻捏住银针,递到了赤努邪风一众人面前。
“体内无毒,银针却泛黑,心悸疼痛,胸闷气短,皆是冲撞邪灵的症状。”男子淡淡地说道,眼睫微垂,在脸上打下了一个轻黯的黑影。
“那该如何呢?”胡兰氏娥眉微挑,开口问道。赤努邪同样一脸焦急地看向夙卿,混浊的眼底带着密密麻麻的紧张之色。
“遵循旧法即可。”男子淡漠地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的傅良绾,眼底隐隐透着轻蔑。
“你…你是说,还要去找…至阴命格的人?”灵姬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夙卿,又看了看赤努邪。
“是。”夙卿垂眸,敛去了眼底的波澜。
“唯有至阴命格,方能送走邪灵。”男子的嗓音暗沉缥缈,仿佛沉于半空,又仿佛置于谷底,在赤努邪的心头上敲打着,密集而又沉重。
灵姬惨白着脸,红唇有些发颤。空气寂静地可怕,赤努邪低头看着床榻上的傅良绾,神色难辨。
“灵姬,本王记得你是阴年阴月生。”赤努邪抬眸看向一旁的灵姬,语气幽幽。
灵姬闻言面色顿时煞白一片,她恨恨看向傅良绾,简直都要咬碎一口银牙。
“王上是何意?难道要妾身的心作为药引替怡宁公主驱邪?!”灵姬冷声,眼底一片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