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彦臣几百年的时间都不可能。
那么，就只能是第二种情况了。
周彦臣虚弱到只剩下魄……不，是魄都快散开了。
“小树好了吗？”
许是因为有黑玉令的缘故，那声音比起一开始要稍微大一点，但还是极其虚弱。
好像旁边有个人呼吸的力气大一些就会把这些声音都吹散了。
“她现在已经在好转了，你不需要太担心她。倒是你，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余水的声音也放低了很多，就怕气息一强会伤到周彦臣。
“我……这都是命吧。其实，若是那个人能对小树好，身体给谁我都不在乎的。”
周彦臣苦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知道余水和兰战舟都在瞒着木小树的时候，他其实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觉得很庆幸。
和木小树在一起，他最了解木小树的脾气。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按照木小树的性子，会把他的死，全都归咎到自己头上。
这是周彦臣不想看到的。
只是昨天那个人对余水动手，将这个谎言亲手拆穿了，也让木小树内疚自责到想要自杀。
“可小树她在乎！”
余水有些着急，周彦臣现在这个情况要是不尽快把魂魄凝聚起来，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尤其是现在周彦臣竟然还什么都不在乎了！
鬼魂和人一样。
人若是有求生的信念，还能在濒死之际拼一把。鬼魂若是不愿意散开，也能以怨气凝聚一段时间。
若是没有外力的影响，或许还能残存下来。
“木小树睁眼就是叫我来救你，你若是就这么散了，你对得起她吗？”
余水牙关紧咬，手中捏诀更甚，甚至都能看到掐出的血印。
“她喜欢的是你，只有你！周彦臣，你个孬种，你以为你的不在乎是对她好吗？你的不在乎，只会让她更痛苦！”
“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想办法留住自己的魄。我一定！一定让你重新凝结起来！”余水的心里也不好受。
重生之后，她第一个朋友是木小树，第二个便是周彦臣。
这个一根筋的警察，有的时候真的让人很生气。但他对所有人都是笑哈哈的，好像每一天都是有朝气的。也把这份朝气，传染给了木小树，给了她……还有兰战舟。
余水的声音有些哽咽，她鲜少露出这样柔弱的一面。但这次，她的声音里带着祈求的意味：“不管怎么样，也请你……让小树见你最后一面……”
第274章 魂兮魄兮 归来 1
许久都没有传来周彦臣的声音，黑玉令上的红光也渐渐消失。
余水眼眸低垂，在面对余家村事情的无力感又重新卷土而来。
“这情况不妙啊！”
待确定周彦臣离开之后，林立新才幽幽开口。
神色有些怅然。
就算是和周彦臣不熟悉，在听到周彦臣说的那番话之后，也对周彦臣的心胸很是敬佩。
若是这世上同周彦臣这般以德报怨的人更多一些，哪里还需要天师门的存在。
“鬼门可有办法助他？”
林立新知道，若是没有外界的力量，周彦臣的魂魄会越来越虚弱，最后便只有消散这一个结果了。
死亡，不是全部的终结。
有缘自然可以转世重逢。
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
但消散了，就是真的结束了。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没有。”
余水闭上眼睛，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此刻的无力和懊悔。
她太自信，自信自己所了解的一切。
便以为周彦臣死后去投胎了，从来没有想过召来周彦臣的魂魄问一问。
要是她那个时候脑袋再多想一下，就那么一下……
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结果。
“鬼门除了召魂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凝聚散落的三魂七魄，但必须要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才可以。”
不是她不想帮，而是真的没有办法。鬼门的术法诡异莫测，但也始终是佛道两家演变而来。太过逆天的本事，她也没有。
见对面两人都不解，余水便补充道：“周彦臣是个孤儿。”
孤儿，哪里来的亲人？
余水从兰战舟那边知道过周彦臣的生平。十岁不到就去了孤儿院，父母除了留下这个名字之外，什么都没有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