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帝诧异地看向李泉，“李泉，你不会是被皇太孙收买了吧？说说，皇太孙是怎么收买你的，让你为皇太孙说好话？”
李泉这会儿是真的吓到了，忙不迭地跪下，跪到一半，章平帝扶起他，“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朕跟你开玩笑的。天下谁都会背叛朕，但是你不会。朕很清楚。别这么害怕啊。”
李泉苦着脸，颤巍巍地起身，“皇上，您以后别跟老奴开这样的玩笑了。老奴还想留着这条老命多伺候您几年呢。再被您这么吓唬几次，老奴怕是没本事再继续伺候您了。”
“少耍嘴皮子。说说你为什么会同意。”章平帝气笑了。
李泉正了正脸色，认真道，“皇上，老奴就跟您说说老奴的想法。老奴这辈子跟在您身边，见过的人不少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所以老奴也练就了几分眼力。老奴敢说一句，无论什么人，老奴一眼看过去，好歹能看出个几分，但是对皇太孙，老奴做不到啊！皇太孙小时候就不说了，比一般孩子聪明，但老奴还是能看透他的。
时隔多年，皇太孙从龙虎山回来，老奴就看不透皇太孙了，就是现在，老奴还是看不透皇太孙。别说看透了，就连两三分都没有。”
章平帝深以为然，“不止是你啊，朕也看不透。你看祁云案那小子总是淡淡的，周身都像是笼着一层烟雾，朦朦胧胧的，谁都看不清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朕也看不清。偶尔祁云笑笑，那笑容也总是隔了一层，朕还是看不清。让朕一点都看不清的人，祁云是第一个。这人居然还是朕的孙子。要是朕是个贪恋权位的，舍不得皇位的，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可皇上您不是。在皇上您心中只有天启的江山社稷。对您来说没有什么比天启的江山社稷更要紧的。您需要一个有本事的继承人让天启成为泱泱大国，四方蛮夷无人敢来侵犯。皇太孙早上那话是说到您心坎儿上了。皇太孙是真的摸清皇上您了。”
第380章 章平帝迷惘（四十更）
章平帝老眼浮现一抹笑意，“是啊，朕还没摸清他呢，他倒是已经摸清朕了。不过朕高兴。看看朕的那些儿子还在为了朕屁股底下的龙椅争来斗去的，而祁云就想到这么远了。就凭这一点，他就很好啊。等等，扯远了。朕是问你皇太孙要娶乔伊灵的事，你说这些做什么。赶紧的，说些有用的。”
李泉笑了，“皇上，老奴说的正是这一次的事啊。皇上您想想，皇太孙这样有本事，他看中的女子能差吗？更别提皇太孙还给了那乔家姑娘这么高的评价，老奴就更相信那姑娘配得上皇太孙了。皇上您说是不。”
章平帝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朕也相信皇太孙的眼光。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乔伊灵就是一个被退过婚的女子，你让朕如何接受她！要是乔伊灵没被退过婚，朕就直接下旨赐婚了！”
“皇上，这就是老奴要说的第二天了。皇上您想想皇太孙之前说过，皇家说乔小姐没有定过亲那就是没有定过亲，天下谁会乱嚼舌根呢？不要命了？”
“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可是朕这心里就是不舒坦！别人是不说了，但是朕知道啊！你懂不懂朕这心里存着一根刺啊！”说白了，章平帝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你说祁云那厮可恶不可恶，你说他是怎么想的，他还不如干脆别告诉朕乔伊灵退过婚呢！朕现在也不用那么难受了！那不孝孙，气死朕了！”
李泉轻笑出声，“皇上，皇太孙不说，难道您不会查吗？要是皇太孙真的瞒着您，您事后又查到了，您会不生皇太孙的气？老奴可不信啊。”
说了，章平帝生气。不说，章平帝更生气。反正无论怎么样，章平帝就是生气的。
“就这两点原因？”
“主要就只有这两点原因了。实在要说的话，那还真的是有第三点。”
章平帝来了兴趣，“哦？还有什么你说。”
“皇上，撇开身份。您是皇太孙的亲祖父，这当祖父的哪里有不希望自己孙子高兴的。皇上，您想想错失一生挚爱，这该有多痛苦。您就忍心看着皇太孙痛苦吗？皇上您是慈父，也是一个好祖父，老奴相信您是不舍得皇太孙难过的。”
章平帝沉思了，“朕是不舍得看皇太孙痛苦。但是——但是那臭小子就很舍得看朕不高兴！你看看那小子，前面说了一堆，朕就只说了一句不同意，朕以为就照他的架势，他肯定是要据理力争，可他呢？轻飘飘来一句一切由朕做主。朕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气都要气死了！朕告诉你，皇太孙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让朕舒服！这是什么孙子啊！他们父子都是来气朕的！就是一个太蠢了，一个又太精明厉害了。也不知道太子那样的蠢人怎么就生出皇太孙这样精明的儿子。”